被湍急的水流卷走的查理，不知道自己被冲到了哪里。

不，应该说，他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了。

河水不断灌入他的肺部，但他却没有感到窒息或溺水。

他的意识也随着身体一起沉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看到了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那是视神经附近受到刺激时，大脑将信号误判为光线的现象。

每当他呼吸困难，全身细胞都在发出悲鸣时，他的眼前就会闪过一道亮光。

他感觉自己正飞向一片星海。

他在宇宙中漂浮着，最终坠落到一颗孤零零的星球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

在迷迷糊糊的意识中，一些零碎的词汇浮现出来。

杂技演员，魔物，宇宙，死亡……这些词汇最终汇聚成一个结论。

“……仙境？”

他努力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但他没有看到戴着面具的居民，也没有看到漫天飞舞的烟花和风筝，更没有听到欢快的乐器声。

他意识到自己依然漂浮在潮湿的黑暗中。

和之前不同的是，星光的颜色和数量变了。

金色的光芒消失不见，只剩下两颗宝石般闪耀的红色星星，俯视着他。

还没等他意识到那是人类的眼睛，他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眼睛的主人看着昏迷的查理，伸出鲜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来工作，竟然还能看到这么有趣的东西。”

巨大的地下瀑布倾泻而下。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圆柱形结构的底部。

如果查理清醒着，他肯定能认出这里。

他对学校地下的所有秘密空间都了如指掌。

他被水流冲到的地方，正是叶卡捷琳堡雨水收集池的最底层。

从这里往上几十米，就是蕾娜和维奥拉两位走钢丝演员比赛的地方。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嫉妒吗？嗯，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俯视着查理的女人，皮肤白得像涂了粉一样，嘴唇却红得像血一样。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后伸展的翅膀。

那双翅膀足有人的躯干那么大，像乌鸦的翅膀一样漆黑。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查理，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似乎是呛水了。

“该死，他竟然没有呼吸了？没办法，呼……”

她附身对着查理瘫软的身体，轻轻吹出一口气，这个动作本来是为了救人，但在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魅惑气息的衬托下，却显得格外性感。

“咳咳，咳咳，呃，呜……”

在她的魔法之下，查理立刻咳出呛入气管的水，不停地咳嗽。

但他还没有恢复意识。

长着翅膀的女人像对待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用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