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星河，九霄雷劫

我攥着莫尘的袖口在空间乱流中颠簸，蜃龙逆鳞残留的咸腥味还卡在喉咙里。

当传送符蓝光炸开的刹那，三年前林婉儿被血色阵纹吞没的画面突然清晰得刺眼——她最后掷出的紫玉簪至今仍在我元婴长枪的星纹里燃烧。

三十万里海路在星移遁法中坍缩成七步，第七步踏碎虚空时，天地之门的青铜兽首正淌下紫黑色脓血。

"；天枢方位交给你！"；莫尘的本命剑灵发出裂帛般的啸叫，剑气割开扑面而来的腥风时，我瞥见他鬓角凝着冰霜的乱发。

三日前在寒渊秘境，正是这缕发丝缠住即将坠入岩浆的蜃龙逆鳞——此刻那枚鳞片正在玄冥老祖掌心翻涌着滔天黑雾。

元婴长枪刺出的星轨突然凝滞。

我望着那个从血祭阵法中缓步走出的灰袍人，枪尖上流转的《刹那星河诀》竟泛起涟漪。

那张与三年前一般无二的面容上，此刻爬满猩红的阵纹，连眼白都浸在墨色里。

"；又见面了，小友。"；玄冥老祖屈指轻弹，我轰出的银河竟倒卷而回。

他脚下浮起九盏幽冥灯，每盏灯芯都蜷缩着林婉儿的残影，"；当年你道侣的元神，可是替老夫温养了不少阴傀符。"；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迸出野兽般的低吼。

元婴长枪上三十六道星纹同时爆燃，裹挟着三年来七百次签到时积攒的星辰砂，化作贯日白虹直刺他眉心。

海底岩层在枪芒中层层剥落，露出埋藏万年的古修士剑冢。

"；太慢。"；灰袍翻卷间，玄冥老祖竟用两根手指夹住枪尖。

那些本该洞穿山岳的星辉，此刻像困在琥珀中的萤火虫般挣扎，"；你以为在古战场签到的《天罡锻体术》，真能撼动黄泉道体？"；

莫尘的剑就在这时刺穿九盏幽冥灯。

他背后浮现的虚影不是剑仙，而是我们初入青云门时共参的《两仪微尘阵》。

阴阳鱼咬住玄冥老祖左肩的刹那，我终于看清对方道袍下蠕动的不是血肉——无数血祭符箓正沿着经脉游走。

"；蜃龙逆鳞为眼，十万生魂为祭。"；玄冥老祖任由莫尘的剑气在胸腔炸开，腐烂的指尖点向正在渗血的天地之门，"；天门倾塌时，本座要你们亲眼看着林婉儿的残魂......"；

我捏碎了藏在掌心的血玉珊瑚。

这是三天前在东海龙宫签到所得，碎裂的珊瑚粉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面棱镜。

每面镜中都倒映着林婉儿被囚禁的元神，折射出的光斑恰好组成《九霄雷劫阵》的阵纹。

雷鸣盖过了玄冥老祖的冷笑。

九道紫霄神雷劈开海水时，莫尘的剑阵已锁住八方方位。

这是我们三年来配合过千百次的杀招，雷光中甚至融入了上个月在古仙药园签到的蚀骨金风。

但灰袍下的血祭符箓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玄冥老祖双手结出逆卍字印，天地之门的青铜兽首竟喷出黑色火焰。

我的雷阵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反而轰向正在维持剑阵的莫尘。

"；小心！"；我强行逆转《刹那星河诀》，元婴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喷出的本命精血化作血色星盾，却在黑色火焰中迅速碳化。

莫尘的护体剑气被自己的雷法洞穿，白衣上绽开点点红梅。

玄冥老祖踏着幽冥灯走来，脚下浮现的阵图与三年前吞噬林婉儿的血祭阵法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