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寒风凛冽,朱权大步跨出王府,眼神坚定地迈向城中。在一处修缮中的民居前,他停下脚步,伸手抚过新砌的砖石,眉头紧紧拧成了个死结:“这灰浆的比例明显不对,若再来一场风雨,这墙如何能扛得住?”监工官员见状,急忙小跑上前,满脸堆笑地想要解释。朱权却大手一挥,语气强硬地打断道:“大宁的重建是百年大事,一块砖、一道工序都和百姓的安危紧密相关,容不得半点差错!”说罢,他亲自弯腰,拿起一块砖石,熟练地示范起垒砌的技巧,周围的工匠们屏气敛息,全神贯注地学习着。
与此同时,沈书瑶也试图为大宁的重建贡献力量。然而,作为侧妃,她每迈出一步都困难重重。她向朱权表达了想要救助百姓的想法,朱权虽支持却也面露担忧:“瑶儿,我明白你的心意,可这世道对女子限制颇多,行事千万要小心。”沈书瑶坚定地点点头。
她先是向掌管民政的官府衙门呈交了详细的救助计划,包括救助对象、物资来源、救助方式等内容,言辞恳切地说明此举是为协助官府安抚百姓,稳定大宁局势。经过漫长的等待,官府终于批准了她的部分请求,允许她在有限的范围内开展救助活动。
沈书瑶走进一户人家,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一个孩子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疫病虽已过去,可留下的病根仍在无情地折磨着他。沈书瑶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转身轻声且细致地叮嘱孩子的父母调养的方法。走出屋子,她正好与朱权迎面碰上。两人目光交汇,仅仅一瞬间,便已心意相通,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对视中悄然隐去。沈书瑶微微皱眉,低声说道:“百姓们身体在慢慢恢复,可心里的创伤,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愈合。”朱权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眼神里满是忧虑和坚定。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士兵匆忙下马,跪地报告:“王爷,城西新建的仓库突然塌了,幸好暂无人员伤亡!”朱权脸色一沉,立刻和沈书瑶赶到现场。看着仓库的废墟一片杂乱,朱权怒目圆睁,厉声质问负责的官员:“怎么会出这种事?之前是如何检查的?”官员吓得浑身发抖,朱权马上命令彻查此事,严惩失职之人。
回到王府,朱权强压着怒火,召集城中的工匠和建筑师,以及他王府中的幕僚。这些幕僚中,既有曾被朝廷贬黜而投身王府的官员,带着朝廷的眼线属性;也有本地的文人墨客,因钦佩朱权的才学而追随。
朱权展开大宁的地图,沉声道:“这次重建,必须做到完美。我听闻南方有一种用糯米灰浆、石灰和砂石混合制成的建筑材料,特别坚固,能扛住风雨。诸位可有见解?”幕僚们相互对视,其中一位曾在朝廷任职的幕僚谨慎开口:“王爷,此等大事,朝廷定是极为关注。从选派人员、运输路线,到成本核算,每一项都需斟酌再三,以免授人以柄。”众人纷纷附和。朱权听后,神色凝重,随后与众人详细商讨每一个细节。
待讨论完毕,朱权亲自监督,按照朝廷规定的格式撰写奏章。奏章起首以工整小楷书写官衔、姓名,行文采用严谨的四六骈体,条理分明地阐述重建计划,从材料选用、施工队伍组建到预算分配,逐一详述,并附上详细的图纸和预算清单。写好后,盖上王府的印信,装入特制的奏匣,派亲信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这一等,便是数月之久,期间朱权多次派人打探消息,得到的回复都是“朝廷正在商议”。终于,朝廷的批复来了,不仅有内阁票拟、皇帝朱批的文书,还派了一位经验丰富、行事严谨的钦差前来传达旨意。钦差抵达大宁王府时,朱权率领王府上下,身着朝服,恭敬地迎接圣旨。钦差宣读旨意后,又与朱权闭门长谈,详细询问重建工作的筹备情况,要求朱权对选派人员的背景进行严格审查,额外派遣朝廷官员参与监督,确保整个过程在朝廷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沈书瑶在有限的救助活动中,结识了一些民间女性。她深知要成立互助小组困难重重,于是先邀请这些女性到王府,向她们说明自己的意图,并表示一切活动都将在官府监督下进行。随后,她再次向官府提交申请,经过多番审核与补充材料,官府最终允许她们成立一个小型的、专门负责照料伤病百姓的互助小组。沈书瑶和小组成员们尽心尽力,虽然活动范围局限在几个指定区域,但也切切实实地帮助了不少人。
然而,就在众人积极筹备重建工作时,意外接踵而至。派往南方学习建筑材料制作方法的队伍,好不容易学成归来,在运输材料的途中,却遭遇了山体滑坡。巨石滚落,道路瞬间被阻断,满载着关键建筑材料的车队被困其中,无法按时送达大宁,重建工作面临着停工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