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洪武三十年:大宁风云起

朱权面带笑意,轻轻抱着已满一岁多的朱盘烒在庭院里踱步。小家伙的欢声笑语,如春日暖阳,驱散了他心底连日操劳的疲惫。朱权喜爱文学,平日里常研习诗词歌赋,偶尔还会与王府中的文人雅士探讨文学之道,今日儿子的活泼模样,也让他想起了自己对文学艺术的热爱 。他深知,身为宁王,大宁百姓的福祉、家人的安宁,全系于自己一身,纵有千难万险,也绝不能退缩。眼见天色渐暗,依照府中规矩,乳母在既定的戌时前来,将朱盘烒抱去安歇。朱权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满是期许,而后转身返回书房,继续审阅文书,为大宁的未来筹谋。书房中,烛火摇曳,照映着各类文书,其上皆以“咨”“札付”等洪武朝特有的公文术语书写,尽显时代特征,一旁书架上还摆放着他平日喜爱翻阅的道藏典籍 。

与此同时,王妃张氏在自己的居所,正与心腹嬷嬷殷念和贴身丫鬟桃夭商议明日王府的膳食安排。王妃轻抿香茶,徐徐说道:“明日府中要备些清淡滋补的膳食,王爷近日为大宁诸事劳心劳力,得好好调养。再者,下人们的饭菜也不可马虎,定要让大家吃饱吃好,这段时日,他们都辛苦了。” 这一番安排,既顾及王爷的需求,又遵循王府规制,对下人膳食的考量细致入微,尽显王妃的周全。

殷念点头应道:“王妃考虑得甚是周全,老奴这就去和食官长吴廪丰、食官丞陈馔熙交代,让他们用心准备。按照王府规制,王爷的膳食应以精致的四荤四素为主,且食材需选用当季新鲜的上品,像王爷喜爱的鲈鱼,一定要选个头适中、肉质肥美的。下人们的饭菜虽规格稍低,但也不能敷衍,主食和菜品都得管够 。”在洪武年间的王府属官体系里,食官长与食官丞专司王府膳食,从食材采买、菜品烹制到膳食安排,皆在其职责范畴之内。

桃夭眨着灵动的眼眸,笑着提议:“王妃,奴婢听闻集市上近日新到了些新鲜蔬果,要不吩咐他们采买些回来,也好给王爷和府里众人换换口味。”桃夭身为贴身丫鬟,言语间尽显对王府事务的关切,其提议方式也贴合丫鬟身份。

王妃微笑颔首:“桃夭这主意不错,你明日一早便和吴廪丰说,让他去集市挑些品质上乘的,切莫贪图便宜。不过要记得,王爷的蔬果必须是专人精挑细选,清洗和处理也得格外讲究,而分给下人的可按一般标准即可 。”王妃的回应,既接纳了丫鬟的建议,又不失身份地强调食材品质,尽显王府主母风范。

交代完膳食,王妃又想起王府库房管理。她对殷念说道:“殷嬷嬷,近日我听闻库房物资管理有些混乱,账目也不甚清晰。你明日去和内官监太监陈福一同清查,将所有物资登记造册,若有缺失损坏,务必查明缘由。” 洪武年间,内官监太监掌管内府各监局事务,清查库房物资恰是其职责所在,王妃安排陈福协助清查,正是基于这一明确职权划分。

殷念领命道:“王妃放心,老奴定当仔细清查,给王妃一个详实交代。”殷念作为王府老人,熟知王府规矩,回应恭敬而坚定。

诸事安排妥当,王妃靠在椅背上,轻轻揉着太阳穴。桃夭见状,赶忙上前为王妃轻柔按摩肩膀,心疼说道:“王妃,您也莫要太过操劳,得多注意自个儿身体。”主仆间的互动,自然而真切,尽显王府内融洽的人际关系。

王妃握住桃夭的手,温柔说道:“有你们在身边,我心里踏实。王府事务繁杂,我若不尽心操持,如何能让王爷安心处理大宁事务呢。”王妃的话语,尽显对王府事务的担当以及对王爷的支持,契合其身份定位。

这边王妃有条不紊地管理王府内务,另一边,朱权在书房与谋士顾爻和晏昭继续商讨商业扶持计划后续事宜。朱权手指轻叩桌面,沉思片刻后说道:“商业扶持计划虽稳步推进,但还需留意市场动态。如今大宁与周边藩王领地贸易往来愈发频繁,这是个拓展商业版图的良机。但当今圣上对藩王防范极严,咱们行事必须万分小心。顾公、晏公,二位有何高见?”朱权谈及商业计划,语气沉稳,既显对发展大宁经济的积极态度,又不失藩王在封地谋划事务时的审慎。

顾爻轻抚胡须,缓缓说道:“王爷所言极是。我们可先通过王府长史以书信往来的方式,秘密与周边藩王沟通合作意向,待双方初步达成共识后,再由王府长史共同拟定详细的合作草案。在草案中,务必将合作缘由、方式、预期收益以及贸易品类、规模、路线等,均向朝廷呈交详尽的咨文报备,待朝廷批准后再开展下一步行动 。如此一来,既能避免私自往来之嫌,又能推动合作进程,只是这一来一回,所需时间恐怕不短。”顾爻身为谋士,深谙朝廷规制,建议合理且契合当时政治环境。

朱权微微颔首,神色凝重:“顾公所言甚是,此事干系重大,不可不慎。晏公,你意下如何?”朱权认同顾爻建议,并询问晏昭意见,尽显决策时的审慎态度,符合藩王面对敏感事务时的行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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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昭点头赞同:“顾公思虑周全。在拟定合作草案时,一定要将朝廷的各项政策要求吃透,保证合作的每一个环节都符合朝廷规制,绝不能给人留下把柄。”晏昭的回应,进一步强调遵循朝廷规制的重要性,三人对话紧密围绕藩王权力受限背景展开,贴合历史事实。

朱权微微颔首:“晏公考虑周到。此事可交予王府护卫指挥楚毅,让他挑选精锐护卫护送商队。另外,与周边藩王协商时,务必签订详细贸易契约,明确双方权益责任,以免日后纠纷。同时,要将契约副本呈交朝廷备案,以示我等行事光明磊落。”朱权安排商队护卫和契约备案等事宜,充分考量朝廷权威和自身藩王身份,行为决策合理合规。

商议完商业扶持计划,朱权又想起朝廷使者带来的旨意。他对顾爻和晏昭说道:“朝廷虽同意调整大宁税收政策,但具体方案还需进一步商讨。我等要尽快整理大宁商户和百姓具体诉求,以及咱们认为合理的税收标准,只是在向朝廷呈交‘札付’时,言辞务必谦逊、委婉,既要表达出大宁的实际困境,又不能失了对朝廷的敬重 。顾公,此事就劳你费心,务必详尽周全。”朱权对待朝廷旨意和税收政策调整,态度恭敬且积极配合,契合藩王对朝廷的从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