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赵明诚出使

段和誉这封求援信,内容毫无意外。

高氏兵临城下,乌蛮退守山林,段氏困守孤城无力回天,这是他数月前布下棋局时便已推算到的终盘画面。

如今,这枚最重要的棋子,终于带着惊惶与绝望,沿着预设的轨道,滚到了他的指下。

“高氏跋扈,悖反纲常,本官亦有所闻。”陈太初的声音低沉而蕴含力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起来回话。”

段宗禄如蒙大赦,颤巍巍站起,几乎不敢直视陈太初那洞彻人心的目光。

“汝主心意,朝廷自当体察。大理为我朝藩屏,焉容奸佞逞凶?”陈太初接过皮筒,指尖拂过冰凉的金漆封缄,语气不容置疑,“你且安心住下,待本官即刻入宫禀明圣上。天子仁德,心怀寰宇,必遣使节,重扶纲常!”

段宗禄狂喜,又深深拜倒,额头几乎触及冰冷的地砖:“谢签枢!谢签枢!小人代我主、代大理万千子民叩谢大宋恩德!”

送走信使,陈太初站在签押房冰冷的窗格前,望着铅灰色天空中翻卷的雪云。嘴角终于牵起一丝深邃而难言的弧度。

瞌睡,便有人递枕头。

布局多时,只等这心甘情愿的俯首。

段正严啊段正严,你这封降书兼求援表,来得正是时候!

翌日清晨,大雪初霁。

琼枝玉树装点下的紫宸殿,弥漫着墨香与地龙蒸腾的暖意。

钦宗赵桓难得清闲,身着常服,正于御案前临摹一幅瘦金书帖。

自西夏臣服、北方初定以来,这位饱受惊吓的年轻天子,总算有了几分喘息之机,眉宇间那份常年笼罩的惊惶淡去不少,甚至恢复了其父徽宗几分对书画的雅趣。

“陛下,枢密使、签书枢密院事陈太初有紧急军国要务求见!”内侍高俅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

赵桓笔尖一顿,一滴墨在细腻的雪浪笺上晕开一小团污痕。

他微微蹙眉,随即释然。

陈卿求见,向来无小事。

他搁下笔,温声道:“宣。”

陈太初步履沉稳地踏入殿中,甲胄未卸,披风上犹带着殿外尚未掸尽的雪沫星子,深深一揖:“臣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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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家免礼。此大雪寒天,何事如此紧急?”赵桓指着旁设锦墩,示意陈太初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