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海面陡然掀起一股灼热的狂风!
铅灰色的天幕被撕开一道刺眼的金边!
“定远号”巨大的明轮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
搅动死水!
破开闷局!
朝着东方那片隐约可见的绿色海岸线缓缓驶去!
半个时辰后,前甲板。
陈文远穿着一身明显大了一号还散发着汗臭的靛蓝粗布军服哭丧着脸抱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木桶吭哧吭哧刷着堆积如山的腌咸鱼桶!刺鼻的腥臭熏得他眼泪直流!胃里翻江倒海!
“呕呕”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小子!憋住!”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兵叼着草根斜眼瞥着他“吐桶里!算你今天的加餐!吐甲板上!老子让你舔干净!”
陈文远:“”他死死捂住嘴!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不远处。
陈守仁同样一身不合体的军服正撅着屁股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破斧头吭哧吭哧劈着一堆湿漉漉的硬木柴!汗水浸透后背!手掌磨出血泡!他一边劈一边偷眼瞄着船楼方向嘴里无声地咒骂着什么
船楼顶端。
陈太初凭栏而立。
海风吹拂着他额前散落的发丝。
阿囡抱着“拜火”,坐在他脚边。
小猫湛蓝的猫眼好奇地盯着甲板上那群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的陈氏子弟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爪子
“爹爹”阿囡仰起小脸,“文远叔叔哭鼻子了羞羞”
陈太初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俯身揉了揉女儿柔软的金发又挠了挠“拜火”毛茸茸的下巴声音低沉:
“哭是好事”
“总比将来被人打得哭都哭不出来强!”
他抬眼望向东方那片越来越清晰的绿色海岸线眼底深处那压抑的风暴渐渐平息化作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
“古里”
“希望这片沃土能长出几根像样的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