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温度撤离,她的心提得老高。放手一搏之后, 是无尽的忐忑与不安。她比谁都清楚有多冒险,无异于将自己的人头送到别人的掌中。
她的身世对萧应而言,肯定是最大的契机。只要他向天下昭告她是个女儿身,不仅她这个皇帝要下台,魏家也会倒霉。到时候他顺理成章登基为帝,世人还会说他是顺应天意。
与其说她是在赌,不如说她为自己的死亡做出选择,选择死在萧应的手上,而非魏家人的算计之下。
魏家人阴毒,萧应则狠辣,其实都不会有什么好死法。她之所以赌上这一把,是希望他看在她投诚的份上留自己一条命。毕竟她恢复女子身份,完全不可能威胁他的帝位。他应该不会蠢到杀一个毫无威胁的人,大抵会乐得博取一个好名声。
死寂之中,她仿佛听到自己全身的血液慢慢凝结的声音,她似乎还能听到那种清脆又冰冷的声响,宛如骨头碎裂发出的声音,又好像是心理防线溃塌的响声。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世间在她眼中渐渐成为一个牢笼,她在牢笼之中感受着虚无。
生死关头,其实人会异常的清醒与冷静。明知或许下一刻就是死亡,她发现自己竟然还能这么平静。
“亚父,你告诉朕,他们是不是骗朕的?”
“太后说得没错,陛下确实不会有性命之忧。”
巨大狂喜将燕青淹没,那凝结成冰的身体在缓缓变暖,眼前的虚无慢慢真实起来,她的瞳仁中清楚映着他的模样。
他这是在告诉她,她不用死。
“亚父,朕真的不会死吗?流这么多的血都不会死?”她不敢置信地确认,生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