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出回思院内堂,才发现外面厅堂中。已经坐着三个人,三人六双眼睛各怀心思地盯着雪夜。
雪夜心弦绷起,疑惑地抬眸,随伏地一叩头,继续艰难向外跪行。
大门打开,是老爷为他开了大门。雪夜跪行出门,猛然打了一个寒战:门外仍然是风雪漫天!而自己却仍然赤、裸着上身。膝头已经跪进冰冷的雪中,彻骨的寒冷。刚才痛极竟然不记得拿出衣服来穿上,应该如何熬过这刺入骨髓的严寒?
肩上一暖,已经披上了一件衣服,雪夜愕然。抬头看是老爷,老爷手里还披着拿着一件厚实的裤子,向他怀中塞过来,他愣愣地不接。
高秀峰愣了一下,“雪夜,我现在只希望你好明天能够活着走出万夏坞,你难道想今日死在这里吗?”
雪夜垂下头,双手接过。复转过身来,对着回思堂,静静跪着。
高秀峰叹了一口气:“天快亮了,你去休息一下吧。不用去刑室,就在这耳房吧……明日,好有精力走出万夏坞。”
雪夜眼看老爷转身进入回思堂,大门随后关闭。雪夜心弦紧紧绷起,要商量什么?会对父亲不利吗?飞雪已经落在发上肩上……对,活下去,要活下去!他艰难的站了起来……
曙光窄现,已近辰时,万夏坞银装素裹,雪夜直腰迎着风雪牵着马缰绳慢慢走出坞堡,马车内坐着艳阳与夏归雁,刘保义。除高秀峰骑马行在后面,再无一人相送。
沿着弛道,穿过回廊,重重庭院,宛若坚城的高墙角角墩垛口,绘着兵器的侧门,终于走出万夏坞!
行出数十步,雪夜猛然回头,回望风雪中的万夏坞:这个承载了他太多伤痛太多屈辱的坞堡。永远不再回来了吗?万夏坞!母亲,还能再见您吗?
眼睛微微发涩,他回过头来,注目茫茫远方:夏州,在北方。父亲在那儿,正等着他的儿子……父亲,儿子终于能见到您了,可是,您却不会知道儿子的存在!父亲……
雪夜闭了闭眼睛,让热泪流进心里。不管怎么样,总算能见到父亲,就是以卑贱的奴隶身份也总算能见到父亲!父亲,您的儿子来了!
雪夜抬起头,任风雪扑在毫无遮挡的滚烫的面颊上。他深深吸了口气,昂首挺胸,走向茫茫不可知的远方。
铁骑簇拥,豪车迎王子
十月初一,刚过卯时,天只是麻麻亮,赵守义带着数十衣甲鲜明的铁骑拥着一辆四驾马车,风驰电掣地赶向万夏坞,行到离万夏坞不远处,就见前面一行人马,正向他们迎面而来。
走得近了,看得出骑马行在前面的正是高秀峰,而另有八人正是昨日让守在坞堡各处的八个心腹将士。那八人远远地看到赵守义纷纷打马扬鞭,迅速与赵守义会合。在马上一拱手,齐声道:“参见赵将军!”
赵守义看出赶着马车之人正是雪夜,昨日议事厅见到的刘保义也骑在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