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儿拿起筷子,将桌上的碗推开,用筷子沾了一些茶,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形。
其他三人不懂这三角形是什么,不过现代人却十分清楚,这便是金字塔,而他们则是金字塔顶端的人,人数最少的,人数最多的是金字塔低端最广大的百姓。
友儿一边画着,一边用朴实生动的语言解释着,而其他三人都没说话,默默看着,心中若有所思。
当友儿讲完,支起身子,凝视着自己画的三角形社会人群分布图,“最上层的这些人手中拥有的财富怕是比所有最底层百姓拥有的还多,所以,人在上漂浮时间久了,心中便逐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是神?其实与他人一样,人人都是人,没有神。”
友儿的话刺中了他们三人心中,尤其是宫羽落,他在矛盾,因为从小他在皇宫中接受的教育就是,父皇便是天子,是上天派下来的皇帝,而他们这些皇子都不是凡人。如今友儿又如此说,他内心中的矛盾已经开始交战。
“经历了这一天的劳作,我想以后你们再挥霍金钱时,再衡量下人时,再为民办事时,再衡量自我时都想想今日这五十文钱,不要被假象蒙蔽了双眼,迷失了自我,没有了最根本的衡量标准,这才是最真实的钱,实实在在的钱。”
友儿的话对三人可谓是当头棒喝。
蔡天鹤看了一眼友儿,唇角微笑。他的眼光没错的,友儿就是至宝,是真真的至宝,无论是第一次见面的善良还是如今的睿智,她的思想深刻得比之学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修尧愣愣低头看着桌子上友儿所画的图,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眸子中的烈火熊熊燃烧,那种心中的占有欲已经空前强烈,这种占有欲是段修尧对其他事物从来未曾有过的,他现在只想将友儿带到一个无人之处,深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不让任何人窥视。
这些对宫羽落的冲击是最大的,宫羽落这连日来听着友儿给他讲的众多故事,无论是古代传说还是到战争争霸,其主题只有一个,便是“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人上者欲权力稳固受人爱戴,便要想民所想。以前,他知道这些道理而却一直找不到那种感觉,如今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百姓第一次真正走进他的世界。
“路姑娘,诸位公子,你们吃完了吗?”进来的是吴婶,天色已晚吴婶前来安排他们的住宿。“我家院子虽然有五间房,但其中两间是仓库不能住人,我两个儿子在城中打杂,他们两间屋子是新盖的还算干净,如若诸位不嫌弃就在那两间屋中安歇可好?”
“好的,叨扰吴婶了。”友儿赶忙站起身来。
“那……”吴婶的语气有些迟疑,小心翼翼打量着友儿与宫羽落,他们一同前来,刚刚下午学农时,友儿还吻了这落公子的手,想必他们是一家人吧?“那就让两位公子住东屋,友儿与落公子住西屋可好?”
“不行!”两道声音异口同声,正是蔡天鹤和段修尧。
段修尧一下子蹦出来,“吴婶,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让友儿和这个什么落一起睡?”
吴婶一愣,有些慌张,“尧公子,因为老妪以为友儿与落公子是一家人,难道不是吗?”吴婶小心又疑问地看向友儿,难道他们不是一家人?但下午明明……难道这城里开房成这样,未成亲的人也能如此亲密?
友儿看出吴婶的想法,有些难为情,下午她确实有些过火了,“吴婶是这样的,我与落公子确实婚约在身,只不过还未成亲。”说着便惭愧的低下头。他们自然有婚约,是皇上赐婚。
“还未成婚,就算是有婚约也不能同宿。”蔡天鹤的声音慢慢吐出。
宫羽落急了,他夜夜都与友儿一起睡已经离不开她,愤怒,“你们这些外人管什么管,我与友儿也不是没睡过?无论是武器之名之实都有了。”
吴婶也没想到宫羽落能突然这么说,一下子老脸通红。
红脸的还有路友儿,她大惊失色,“你别瞎说,谁和你有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