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字字如金玉掷地,句句挟风雷之势!那奔涌的意象,那磅礴的豪情,那对生命短暂与及时行乐的深刻咏叹,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席卷了整个“揽月阁”!窗外的江涛声仿佛成了这首诗的天然和声伴奏。摇曳的烛光映在每个人惊愕的脸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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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窃窃私语、面露不屑的众人,此刻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瘦高文士脸上的冷笑僵住,瞳孔因震惊而放大。连沛然也忘了咳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场中那个仿佛在发光的少女。席间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原本半阖的眼帘猛地睁开,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案几边缘,指节泛白。
湘云越诵越快,情感也越发投入,仿佛真将自己代入了那“钟鼓馔玉不足贵”的狂士心境: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一句“万古愁”如同惊雷炸响,余音在雕梁画栋间久久回荡。吟诵完毕,阁内陷入一片绝对的死寂。落针可闻。只有窗外长江的呜咽和烛火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湘云胸口剧烈起伏,握着酒樽的手指微微颤抖,掌心全是冷汗。她强撑着那副狂放姿态,目光扫过一张张呆滞的脸。
“啪、啪、啪。”
缓慢而清晰的击掌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死寂。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靠近楼梯口的雅座上,不知何时斜倚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崔明远。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如冰锥,牢牢钉在湘云身上。
“好!好一个‘与尔同销万古愁’!气势磅礴,豪情万丈,真乃惊世之句!”崔明远站起身,踱步向前,掌声停下,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刺骨的寒意,“只是……许小娘子,此等雄文,当真出自你手?”
他环视全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诗风格,狂放不羁,气象万千,深得太白精髓,却又自成一体。恕崔某直言,遍观当世,能有此等笔力、此等胸襟者,除却那位‘谪仙人’李十二郎……还能有谁?”他顿了顿,目光如毒蛇般缠上湘云瞬间苍白的脸,“近日确有小道消息流传,言太白先生新得一首长诗,尚未示人……许小娘子,你这诗,来得未免太巧了些吧?莫不是……从哪里‘听’来的?”
“剽窃”二字,如同淬毒的匕首,被他用最优雅的姿态,狠狠掷向场中央的少女!
“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方才的震撼迅速被惊疑和猜忌取代。
“崔公子所言……不无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