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柳莺儿耳中。傍晚时分,一辆青帷小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后门,披着斗篷的柳莺儿匆匆而入,一见湘云便拉住了她的手。
“姐姐们当真要走?”她美目中含了水光,满是不舍。自那次花魁比赛后,她与湘云沛然成了好友,时常来店里小坐,听湘云说些奇闻异事,让沛然点评她的新曲。
“嗯,不得不走。”湘云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去寻我们的师父。”
柳莺儿聪慧,心知必有隐情,不再多问。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锦囊,塞到湘云手里:“姐姐此去,山高水长,莺儿无甚可赠,此物伴我多年,或可略挡风雨。”
湘云打开,里面是一支素银簪子,簪头却巧妙地嵌着一小片温润的青玉,雕成柳叶形状,甚是别致。
“这太贵重了……”湘云推拒。
“姐姐莫要推辞。”柳莺儿按住她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若非姐姐那曲《山鬼》,莺儿焉有今日?此去经年,不知何日再能相见,见簪如见人。只盼姐姐莫忘了江夏城中,尚有莺儿这个妹妹。”她顿了顿,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一旁正在整理行装的李沛然,眼波流转间有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情愫,随即又对湘云笑道:“沛然兄才华横溢,性情豁达,这一路上,定要护好姐姐才是。姐姐真是好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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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被她最后那句调侃弄得脸颊微热,下意识地瞪了沛然一眼,嘟囔道:“谁要他护?他不给我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倒是你,莺儿,才要看好某些人,‘蓝颜祸水’,招蜂引蝶的……”
沛然正清点着他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开元通宝,闻言一脸莫名地抬头:“嗯?叫我?祸水?湘云你又乱用成语!”
他这傻乎乎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瞬间冲淡了离别的愁绪,连柳莺儿都忍不住破涕为笑,屋内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深夜,雨终于停了。
店铺转让的手续已与张翁办妥,银钱两清。行装也已打点完毕,除了必要的钱财和几件换洗唐装,最重要的便是那两块仿古玉珏、湘云贴身藏好的手机(电量早已耗罄,但里面存着大量穿越初期的照片和资料)、以及一些应急的现代小物件。
两人站在后院,最后检查着驴车——这是他们明日离开的代步工具。一头看起来颇温顺的小毛驴,拉着一辆半旧的车厢,虽然简陋,却已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稳妥的交通工具。
“都安排好了?”沛然低声问,将一包沉甸甸的铜钱和碎银塞进车厢底部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