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这里,不会厌倦吗?”
“嗯。”像是回答,又像是无意义的应声。
薄郁实在是不了解他在想什么,也有些好奇。
他忽然想引着牧星昼多说几句话。
薄郁看着他,慢慢地说:“平常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会做什么?”
牧星昼的语速不紧不慢,脸上仍旧没什么情绪波澜:“和现在一样。”
“嗯?这怎么一样?”薄郁说,“现在我在给你摸头呢,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怎么摸?”
“什么也不做。”牧星昼淡淡地说。
薄郁没有放弃:“一直这么躺着吗?都不动吗?不想出去走走吗?没有人来看你吗?集团的工作,没有人来跟你汇报吗?”
他随口问了所有的疑问,反正看来牧星昼也不想回答了。
等他停下以后,却听到牧星昼的声音淡淡的,不紧不慢:“一般就这么一直躺着,想过出去走走,但你不在,就不想了。有很多人来,这里的医生护士,那个叫简蓦的人,集团的人也会来,会做汇报。”
薄郁望着他:“能听懂吗?”
牧星昼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淡然地说:“听不懂,但是感觉没什么问题。”
薄郁略微笑了一下,想到他失忆前是个敏感多疑的狠戾大佬:“应该是你手术前就计划好了。”
牧星昼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既然想出去走走,那我推你去吧。”
星际时代有无数让失去双腿的人都能如常走路的办法,但以薄郁对牧星昼的了解,他就算身体完好,说不定都懒得走路。
更何况,二次手术的计划已经提上日程,这段时间牧星昼得好好休养,能不动就不动的好。
薄郁把他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推着他往病房外的花园走去。
研究院很大,这里作为最好的病房,外面就是独立附带的花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山间豪华酒店配置。
山上也没什么风,阳光暖融,空气清新宜人。
说是想出来走走,但实际上却是薄郁看风景,牧星昼照例望着他出神。
薄郁偶尔回头看到,看到那张无喜无悲圣洁清冷的脸,立刻就想起了梦里那只高冷圣洁的猫咪。
跟最初比起来,尽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牧星昼的气质却日渐疏离冷淡了起来,越渐缺乏人气。
但是,一旦接受了他实际上在发呆的设定,就立刻和梦里那只高冷的猫咪重叠起来了。
薄郁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住,观察着那张一眨不眨看着他出神发呆的脸。
——反正牧星昼也没有恢复记忆。
这样想着,薄郁伸出手,指尖试探地轻轻戳了戳牧星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