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道:“根富,他是你的 ”
老蔡急急地道:“他是我的侄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出洋的时候,曾向我告别,你也见过他一次面!”
老蔡讲到这里,我“啊”地一声,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十多年前,老蔡曾带了一个年轻人来见我,说是他的侄子,要出洋去。当时,我正忙著在处理一件十分怪异的事,要到墨西哥去,只是随口问了几句,所以没有留下甚么印象。
现在想起来,那个年轻人 根富,当时是一副老实模样的乡下人,剪著平顶头,被老蔡推一下,才肯讲一句话。虽然说人是会变的,但是这样的一个老实人,竟然会犯了“严重的谋杀罪”,这无论如何,有点不可思议!
我觉得很惭愧,因为我从来也没有怎么关心过老蔡,关于他的这个侄子,我也一直没有和他谈起过。我看了看日历,是五月十日,也就是说,离蔡根富的死刑执行,还有二十一天。二十一天,可以做很多事情!
老蔡看到我沉吟不语,神情又变得惶急起来,我先安慰了他几句,才道:“根富平时没有甚么信给你?”
老蔡道:“很少,他没有念过甚么书的,平时在煤矿又很忙 ”
我打断了老蔡的话头:“他在煤矿工作?”
老蔡道:“是的,听说已经升做工头了,管一百多个矿工,这些,我全是听一个做水手的乡亲说的,今天,忽然收到了这样一封信。少爷,那洋文信说些甚么?”
我把那封法文公函的内容告诉了老蔡,老蔡一听之下,摇摇欲坠,几乎昏了过去。我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臂。这时候,白素也走了进来,我将那两封信给她看。白素问了老蔡几句,向我道:“看来是根富在那边杀了人,所以被判了死刑!”
老蔡忙道:“不会的,根富决不会杀人,决不会!”
白素皱著眉:“那国家相当落后,只怕连完善的司法制度都没有,根富可能是冤枉的,我看 ”
白素说到这里,向我望了过来,不等她开口,我也知道她想做甚么:她要我到那边去走一遭!
可是我却实在不想远行,而且,我对蔡根富的这件案子,一点也不了解,至少我先要了解情形。科学如此进步,要了解情形,不必远行,可以通过长途电话解决。
我再细看了看那封公函上的署名,那位先生的名字很长,我只取他最后的一个姓,他姓奥干古达。这位奥干古达先生,我猜,一定是非洲人,他的官衔则是“司法部对外联络处处长”。这是一个相当古怪的官职,我不敢肯定别的国家中是否也有这样的官职,不过在新兴国家之中,有些稀奇古怪的官职,也不足为怪。
我道:“我可以先和这位先生联络一下,弄清楚了情形,再决定是不是去!”
老蔡一听得我这样说,发起急来:“你非去不可,不去,怎么救人?”
我呆了一呆:“老蔡,你不是要我去劫法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