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白炽灯下,她就那样紧紧地抱着保温桶,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隐忍到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言落的喉咙像是被堵住,艰涩地说不出话来。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毫无预兆地掉落下来,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沉默将空气凝固成冰,让人的每一下呼吸都渗着凉意。言落走过去,半蹲在盛望舒面前,抬手抱住了她。
“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怎么能不重要?怎么会不重要?
原来她的妈妈是言落父母之间的第三者,原来那些年来,言亦泓一直以为她是自己的私生女,原来言落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生生克制了对她的感情……
盛望舒觉得脑子很乱,像是纠缠错乱的毛线,越扯越乱,怎么都解不开。
言落的妈妈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才郁郁寡欢生病去世的吗?
爸爸他……知道这些吗?
爸爸和妈妈是因为言亦泓才离婚的吗?
一个又一个念头像钉子似的从心底往外钻,盛望舒昏沉发懵,机械地被言落抱在怀里,任由他把她怀里的保温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把她带出病房,坐进了车里。
车子一路疾驰开到她公寓楼下,言落牵着她的手,沉默的、小心翼翼地带她回到公寓。
他输入密码解锁,门锁解开,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盛望舒恍如梦醒,转头看向言落,“亲子鉴定……能给我看看吗?”
言落垂眸凝视着她,片刻,喉结重重滚动了下,“好。”
盛望舒朝他伸出手。
他犹豫一瞬,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那两份折叠整齐的亲子鉴定书。
盛望舒接过,手指寸寸收紧,把纸张都捏变了形。
她轻吸口气,抬脚走进家门。
言落随即跟过去,却被她一手握住门把手,挡在了门外。
盛望舒牵动唇角朝他笑了笑:“言落,我想一个人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