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哎”了一声,他没法转身,只能扭扭头冲着宋琪的方向,问他:“今天护士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gān嘛呢?”
他的本意是想知道耽没耽误宋琪自己的事儿,等了两秒没等着回话,还以为宋琪这么一会儿就睡过去了,旁边的被子动了动,宋琪翻了个身面向他,黑甸甸的眼睛跟他对了个正着。
操丨你大爷!
江尧眼皮一缩,在心里骂了一句。
怪不得刚才平躺着不仅没什么感觉还内心一派祥和,两人都撂尸似的能有什么感觉?敢情睡一张chuáng的要点在于互相都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一歪头就能对视啊!
这也太容易激发出不合时宜的想法了!
江尧的心cháo在五分钟内高低起伏,他撑着没迅速扭回头,看宋琪在黑暗中半耷着眼,嗓子带点儿犯困的喑哑,不快不慢地说:“去看了个老朋友。”
“啊。”江尧飞快地答应一声,咽咽喉咙,转回来瞪着天花板闭上眼,“困了,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人确实缺觉,江尧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怎么说也得jīng神到半宿,结果闭上眼没一会儿,他的意识就飘飘忽忽地散开,在梦里云山雾绕,一觉好眠到天明。
真正没睡着的反而是宋琪。
他就着月亮转过来的光打量江尧脸上的线条和轮廓,白天在陵园抚掉一半浮尘的回忆起起伏伏地在脑子里闪现,一阵阵儿的,随着困顿的叠加,让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眯瞪,总觉得天快亮了才睡过去。
睡也睡得不踏实,梦里纵康站在十万八千里以外跟他喊疼,纵康从来没跟他喊过疼喊过累,宋琪心里着急,冲着那个虚虚实实的影子跑,怎么也跑不到地方,好不容易快拽到纵康的衣摆,耳边一阵河水咆哮的汹涌动静,纵康在从天而降的巨河对岸扭头看他,额头上贴着一块江尧同款的纱布。
你他妈到底是谁啊!
已经不是第一回 做这样的梦了,宋琪皱着眉头在心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