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禅房中的人都离开了,太医也朝涟卿道,“殿下受惊,下官给殿下开服方子压压惊,殿下用过再休息稍许。”
于是涟卿等到喝完安神药才安稳躺下,屋中没有旁人了,涟卿在床榻上躺下。从昨日到今日一直窝在那个狭小的木柜里,眼下才终于能好好睡一觉。
涟卿怀中抱紧引枕,‘没想好’趴在她枕头一边安静没有出声。
涟卿想起同岑远一处时,也想起他说过的话,还有离开时留下的那道背影。
他是破晓前后走的,眼下应当平安下山了吧。
寺中的接下来的事情,真的都在他意料之中,他们也确实今日也会起程回京。
她也不知道岑远能不能来得及赶回东宫,会不会人发现蛛丝马迹,她想起他口中那声,“信我吗?”
她莫名心跳。
许是,那样的场合下,很难不信任一个人……
尤其是,对方是岑远这样的人。
黄昏前后,禁军已经整装,准备离开寒山寺。
方丈拿了几幅画像来,应当是根据之前涟卿的描述画的。
涟卿依次看过,目光看到第五张的时候,略微迟疑。
是他。
她记得清楚。
岑远也同她说起过如实讲就好。
涟卿指尖指向这幅画像,“就是他。”
“殿下确认吗?”郭维问起。
涟卿点头,“确认,就是这个人,不会认错。”
郭维看向洛远安和方丈,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寺中没有这个弟子,应当是混入了外人。老衲也找旁人问过,确实也有人见过这幅画像上的人,应当是在上君和殿下抵寺前就在了。”
涟卿明显‘心惊胆颤’。
郭维沉声道,“早有预谋,一早就安排了人手。”
洛远安也拢眉,“往各处张贴告示,务必找到这个人,走吧,尽早回京。”
……
涟卿行至马车前,惠嬷嬷已经在马车处等候,见她上前,惠嬷嬷扶她上马车,也替她撩起马车上的帘栊。
“你出去吧。”涟卿落座后忽然出声。
惠嬷嬷愣住。
出,出去?
惠嬷嬷一时没有会意。
涟卿凝眸看她,“你要么回上君跟前去,要么,等回京之后我禀明姑母寒光寺中驱蚊香的事。”
听到她说起驱蚊香,果真惠嬷嬷脸色变了。
涟卿继续道,“正好寒光寺中出了刺客,惠嬷嬷你说,旁人会不会生疑?”
惠嬷嬷骇然。
涟卿轻声道,“上君我没办法,但是你,我还动得起。”
惠嬷嬷面如死灰,平日里一想温顺的东宫,眼下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我说出去,还要我请你吗?”涟卿凌目。
惠嬷嬷这才回过神来,朝她福了福身,颤颤悠悠下了马车。
等惠嬷嬷下了马车,柯度才抱了‘没想好’上马车,“殿下。”
涟卿低头翻书,“日后你在马车里伺候。”
柯度意外,“那惠嬷嬷……”
涟卿指尖又翻过一页,平静道,“日后,东宫没这个人了。”
柯度诧异,但见东宫没准备再提,也没多问,就抱着‘没想好’安静呆在一侧。
涟卿忽然想,祸福相依,真的未必都是坏事。至少,东宫里的这些眼线,可以借着这一波慢慢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