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月蝉作新娘子,她今日天不亮就去作陪了,饿了一整日,偏到这会儿了,馋虫涌上来,对着命妇们未动的碟栗子蒸糕,恨不能一个个尽数吞吃了。
这么想着,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莲贵妃正要出门前,回头瞧见这一幕,勾唇温柔一笑,朝女官画偃吩咐了句才离开。
“男客席上也散了,奴婢方才在二道门的游廊边瞧见何大人了。”瑶华宫如今都知道提耶就是驸马,私底下还是习惯叫一声大人。画偃说着话,与一旁侍立的羊环递过两个包好的油纸袋,“娘娘知道你爱吃,嘱殿下夜食少些。”
江小蛮听了,忙抹了抹一嘴的粉糕,朝羊环挥挥手,嘴还鼓着一溜烟地就出了雅间。
四处人声正盛,她穿过一处处院落,跨过好几道形态各异的月洞门,过人少的地方,甚至还提了裙子小跑起来。
到了画偃指的地方,她站在在梅花状的漏窗后,踮脚朝另一侧看去。抄手游廊数步一宫灯,有八角形的,山水画的,描刻福禄寿字样的,更有种屏风转动的走马灯。从她站的这一头,光华各异,柔和阑珊得绵延了一整个游廊。
这一处布置得极是梦幻,而在游廊尽头,垂花门边,长身玉立着一个裹了大氅的熟悉男子。
便是隔得远,便是几乎日日相见,这般灯火阑珊繁华退隐处,男子的身影还是叫她看得痴了。
在梅花漏窗后才站了片刻,游廊尽头的男子便预感似得回了头。
越过这一地富贵显赫宫灯明灭,那双眸子古朴深刻,顿时就将这精心布置的院落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