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不知处决过多少得罪皇族的冤魂,连带那包了铁皮的粗木牢门也一并乌黑森冷,若隐若现的,总似有陈年的血腥味飘摇。
这些天,她气馁恍惚的吃胖了不少,娇俏的圆脸小小一个人儿站在森寒可怖的牢门边,显得十分怪异不相称。
她一直未曾说话,想是等着对方先发话的,可提耶被放下来后,只是朝脏乱的草垛里坐了,阖目调息起来,对于门边这位娇客,全然只作不见。
“我心悦你,你不会知道喜欢到了什么程度……”她终是开了口,神色定定地朝地上人走去。
若是往常,听她半开玩笑说这些,提耶或是恭听,或是含笑劝告,可他今日被困,不愿再留半分耐心了。不等她说完,他朗声截断道:
“可我不曾,”他嗓音低沉,语调带了三分凉薄不屑,“公主所谓心悦,痛楚毁伤,就是这样将人禁锢关押?也许公主是打算关我一辈子吧。”
他眸色本就殊异,此刻无情起来,看人的样子,带了压迫就像在俯视蝼蚁草芥。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瞧着,江小蛮觉着自己好似就要溺死冻毙于冰湖中了,心肺里痛的如针扎一般。
身子一晃,她知道自己所想,就务必要办成。后面也许还要惹人越发厌恶,她告诉自己再不能如小时候一样怯懦无用。
整个天下皆以大凉为尊,凭什么,他浮提耶沙,不过是一个无势的异域僧罢了,她不过是想要对他好,要他陪在身边,共老白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