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分明燃了地龙,可当她踏进三楼内室门槛,瞧见凭几临字的人影时,禁不住缩了下脖子。
“开些窗也好。”原来窗子被大开了,冰寒彻骨的朔风裹挟着枯叶不停涌入室内,“你是不是太闷了呀,等除夕过了,咱们就出岛,去西市和南市看人家踩高跷放爆竹。”
“公主是想明白,可放贫僧离去?”几案后的人似是心境开阔了些,他搁笔看了眼她,随即去将那窗子放了下来。
顾不得说些瞎话,江小蛮顺着他只作出一副真的放弃的模样,她一边摆开菜蔬,将那碗巴掌大的豆腐羹放到离他最近的位置,一边甚至还颓丧着念了句佛号。
“释尊先祖呀,蛮儿还是想不通怎么有人要出家的。”她将豆腐羹分了些出来,又拿过个火烧兀自啃了起来,“跟着你日日食素……唔,这火烧还是没宫里先做的好吃嘛。等过几日出去了,你再陪我一段时日,到时再看吧……”
瞧着他毫不起疑得端过豆腐羹就喝,江小蛮愈发紧张,她一紧张,就犯了不停吃东西的毛病,且这回竟是紧张到手心冒汗,竟是食不知味起来。
一盘火烧也就六个,她鼓着嘴一气吃下五个去,语序不清地却仍是不停地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今日是怎么了?公主是又多想了什么?”
二刻后,提耶也看出了不对劲来。虽说点心菜蔬不多,可也有五大碟甜咸各异,外加一盏供二人分量的豆腐羹,可除了他吃了几口青菜外,眼下五个盘子竟都是空空如也,倒是唯独她先前盛出的两勺豆腐羹,没怎吃过……
江小蛮还记着月娘说二刻就发作的药性,时间愈近,她便愈发紧张,在吃最后一口火烧时,竟有些噎呛,不上不下之际,她奔至远处放茶壶的桌边,灌了一大口水才算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