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芙应下。
“好,那表妹慢走。”陆致便不再说什么,本朝男女之防不算太森严,并不限制日常往来,但总还是有些的。
江晚芙福了福身,领着菱枝,朝回廊原来的方向走去,走到刚才看到雪白织金衣袍的拐角,却是空无一人,什么都没看见,只一条长长的廊道,青葱酸枣树枝从镂空廊窗中钻进来,落下一片阴影。
清晨的日光下,回廊上一片金灿灿而宁静着。
大概真的是眼花了,江晚芙自顾自想着,不再惦记着那惊鸿一瞥的衣袍,带着菱枝回了绿锦堂。
回到绿锦堂,江晚芙便叫纤云给自己拆了发髻,惠娘正好进来,见状接过纤云手里的梳篦,轻柔拢过江晚芙的发,轻轻梳着。
菱枝纤云见状,自然明白惠娘是有话要说,便退了出去,将门关上了。
惠娘取过素青绸缎,将江晚芙拢在背后的发松松束做一束。江晚芙不由得靠在了惠娘的手上,低低道,“惠娘,我累了。”
是真的累。
她不是长袖善舞的性格,虽然常常能靠着讨喜的脸和温和柔顺的性情,讨长辈的喜爱,但似今日这样从头至尾提着心,还是很累。
纵使陆老太太待她和气,陆家诸位夫人也和颜悦色,但她也不敢放肆,旁人看不出,她自己却知道,她连腰背都是僵直的。
高门难攀,听上去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唯有身处高门之中,才能觉出几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