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都是送到月门,今日是雪大,他才跟着进了立雪堂的。常宁退出去了。
陆则进了正屋,却没进内室,准备去东次间换身常服,今日翻那卷宗,弄了一身灰。女儿家本就娇气些,她又病着,更不该沾了这些脏东西。他脱了大氅递给一旁绿竹,刚朝绿竹开口,“去同夫人——”
话说一半,绿竹先屈膝福身,朝内室那头恭恭敬敬道,“夫人。”
陆则转头,果见江晚芙已经出来了,不自觉蹙了蹙眉。
江晚芙本来是欢欢喜喜来迎他的,见他冲自己蹙眉,步子一下子顿了,面上神情也顿时收敛了,霎时变得规规矩矩的,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出去,想了想,还是没继续往前,只弯了弯膝盖,“夫君回来了。”
陆则见她这幅小心谨慎模样,下意识缓了面色,开口道,“别过来,我身上全是灰。”
江晚芙听了这话,才抬眼看他,见他眸色清明,也不似扯谎,心里一松,唤纤云去取陆则的常服来,目送他进了东次间,才回了内室。
惠娘听说陆则回来了,来问江晚芙,要不要叫人上晚膳。
江晚芙正同惠娘点头,就见绿竹挑了帘子,陆则换了身月白杭绸直裰,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在江晚芙身边坐下,看她脸色倒不像自己出门时那么差了,面上也有血色,语气缓和下来,“白日里做什么了?”
看这样子,惠娘几个自然晓得,世子是要同自家娘子说话了,她们再在屋里守着伺候,就未免碍眼,全都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江晚芙乖乖道,“也没做什么,不过打了几个平安结。”又抬眼看陆则,问他,“夫君忙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