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衣站在床头,看着躺在榻上的阖眼睡了过去的元鸢,袖袍下的手攥紧,眼神也阴沉得吓人。须臾,他留下一句:“照顾好她”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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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一干杂事,又安抚好了那几个被打的嬷嬷丫鬟,谢家老太太是身心俱疲。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只当是来伺候的下人:“过来给我捏捏肩。”
她在榻上坐定,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静,直到珠帘碰撞了几声,老太太隐隐察觉了什么回过头。
谢锦衣站在珠帘前,未动也未言语,只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西斜的余晖攀爬在他的脚边,让他大半的身子都拢在阴影里。
谢老太太心下略感异样,面上笑道:“锦衣啊,怎么来也不叫人同祖母说一声。”
见谢锦衣连眼皮都未动,她又向他招手:“好孩子,站在那儿作甚,先过来坐吧。可用膳了?祖母这就吩咐下人给你备些你爱吃的菜来。”
她欲去吩咐下人,却被谢锦衣冷冷地打断:“不必了。”他又呵了一声,“祖母准备的饭菜我敢吃么?”
老太太被他这话戳中:“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是你祖母,还能害你不成?”
话虽如此,却仍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她暗想难不成谢锦衣是为元鸢的事情而来的,可他们是祖孙,就算她做了什么谢锦衣一时气愤也罢了,断不可能真的与她翻脸。
想到这儿,谢家老太太跟吃了定心丸般又恢复了笑脸。她知道自己今日没同他商量便派人去了他院子里委实是扫了他的面子,待会儿与他好生说道一番也便过去了。
她正欲开口同他缓和气氛,谢锦衣却望着她笑了,凉薄又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