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捻着扇子起身,去备登府拜访的薄礼。
品阶相近的官员,他们府宅大多拢簇在一个地段。过了金丰桥,笔直往前,便是裴家的宅院。
陆芍踩着脚凳,从香车上下来。
时值未时,日光势头正足,她一面同门房说话,一面抬起绢扇,遮挡日光。
门房不认得陆芍,却一眼瞧出这是提督府的马车。
他打量着陆芍的面容,发觉眼前的姑娘款步生香,发髻上的珠玉,颤颤垂下,落在娇嫩的耳廓旁。绢扇下小脸如凝脂,乏着细腻的光泽。身上虽是件轻省的春衫,可那衣裳的纹饰精密华贵,一瞧便不是寻常人家才有的缎料。
门房识人无数,立时猜着眼前这位大抵就是东厂提督的小娘子。他听过靳濯元的恶名,心想着这小娘子当也是个不好相惹的,是以不管小娘子生得如何香娇玉嫩、乖巧玲珑,他都没法抑制额间细汗,颤颤巍巍地将人迎去花厅。
三人甫过月洞门,还未上石阶,便听见花厅内传来一阵争吵。
陆芍顿住步子,原以为府里有私事悬而未决,便想着原路折回,改日再来。
正是要走,却瞧见一角清雅的衣缘翩然扬起,她凝神去瞧,才发现,裴茹儿正朝她这处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