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样都表明他活在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牵挂。
但是,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白雨渐放不下她,他对她有所执念。
所以,要想他活下来,她不能够再在他身边停留了。
不能够让他觉得,她的心回来了。
这样的他,不会再想活下去。
翌日,瞿越传信说,已然寻到白仲祺老先生,正往南星洲的方向赶来。
但白老先生,对于解开长命蛊,只有三分把握。
剩下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意思就是,白雨渐可能痊愈。
也有可能,成为一个活死人。
而蓁蓁,也到了不得不返程的时候。
即便是何渡,也没有办法劝她留下。他知道家主也不希望,他贸然去哀求。
蓁蓁小姐她,已经长大了。
有她必须要走的路。
……
启程在三日后。
男子衣袍如雪,孤身坐在树下。他的眼睛被宽大的白绫缚住。
他坐在一棵巨大的松柏树下,苍翠的树干间挂满了霜雪。
有风吹过便会抖落一些细雪。
雪砂白砾,落在男子的鬓发之间,簌簌下落。
他肩上随意地披着一件大氅,间或掩住唇,轻咳一声,唇色红润,脸颊却苍白得透着一股病色。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棋盘。
黑白子纵横其上,他正在与自己对弈。
他落棋的手极为稳当,手腕上的伤口也被包扎起来,散发出一股药膏的清香。
一袭雪白袄裙的少女,缓缓走过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