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与白宏明跳了两支舞,一双鞋都要被踩烂了。
“这么说起来,倒是迟生顺眼一些。不过要我说,姐姐这么着急做什么。大学念出来,还愁不能自立?”
张洵美见她说得轻松,伸手照着她脑门就是一下。
“你说得倒是轻松。先不说祖母让不让我出去工作,就算她老人家同意,我能做什么?进了洋行,一个月就那几个现大洋,买双鞋都不够。”
“省着点,总能活的。”
听了妹妹的话,张洵美戳了她脑门一指头。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而且真要自立,这家是断断住不得了。租房子是一笔开销,吃饭又是一笔开销,而且总不能请佣人了。从小到大,咱们姐妹干过什么活?想得倒是挺容易。”
张绚美摸摸自己的脑门,也无法反驳。自家姐姐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这一日,迟生带着礼物去了张家。他的汽车到了张家大门口,按了下喇叭,门房的人听见了,赶忙出来开门。
“迟少爷,您来了。”
寒冬腊月,门房的脸笑得比花还灿烂。
迟生点点头,径直开了进去。往日他来这里,就是给了银钱,都得不到门房的好脸子。
张家老太太在书房听张洵美念报纸。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鹂鸟。外面的喇叭声,她们也都听见了。
“不妨事,你念你的。”
张洵美知道是迟生来了,定了定心,继续念下去。
迟生进了门,佣人就把他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引着他去了二楼。还未到书房前,迟生就听见里面的读书声,忍不住心头暗笑。张家人的算盘,打得还真是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