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长公主。”
付云归听到他的动静抬头,起身,“见过母亲。”
大长公主讪讪地笑着:“不必多礼,你们都起来吧。没想到在池也在,正巧本宫给云归来送饭,你们就一块儿吃了吧。”
大长公主总归是心疼儿子辛苦,给他们送的食盒本就量偏多,两个人吃也完全不是问题。
付云归看看外头天色,这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了,他和云在池看的入神,连蜡烛都忘了点。
烛光亮起的那一刻,大长公主也命人将饭菜都摆到了那头圆桌上。
圆桌后头就是一张供人小憩的罗汉床,大长公主略略扫一眼,眼尖地在床头边上发现了一只拨浪鼓。
付云归可不会幼稚到需要玩这个东西。
那莫非,是用来哄哪个女人或者孩子的?
孩子应当还不至于……大长公主想,若他真背着她搞出了这种事,那她非得把他的腿打断不可。
哄女人倒是有可能,毕竟闺房之趣,这种事也不奇怪。
她同若荷对视一眼,打算先将此事压下去,等日后证据多了,再一齐拿来逼问付云归,叫他老实交代。
可她忘了自己儿子是任职大理寺的,随随便便观察她一眼,就能猜出她大致在想什么。
“母亲近日可要去忠义侯府?”他半点不心虚地问道。
大长公主不知他此言目的,老实告诉他:“近来并未有此打算。”
付云归道:“原还想请母亲先将那拨浪鼓带回去,下回若是去忠义侯府就把它顺道捎给阿九。上回她来这里做案录,为了哄她,特地给她买了个拨浪鼓玩,当时说好要送给她,后来却忙忘了,就一直扔在这儿了。”
大长公主心下了然,拿起了那拨浪鼓,“既如此,那我就替你去送一趟。”
“此乃小事,倒也不必劳烦母亲特地过去一趟。”
“不是特地,是我正好想起来,我也还有事得去一趟忠义侯府拜访,顺便就帮你带过去吧。”
她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拨浪鼓,听它发出几下咚咚的声响,似乎还真像那么回事。
“那便有劳母亲了。”
好一出母慈子孝。
出了大理寺之后,若荷才斗胆问道:“公主,您是当真有事要去忠义侯府吗?”
“云归是我儿子,他这人,我还不了解吗?”大长公主冷笑着把玩这拨浪鼓,“方才他那段解释的话说了多久?你何时见过他说这样冗长的一番话?若非心里有鬼,想替那个女的遮掩,他哪里会同我解释这些?还搬出阿九来。这东西若真是想给阿九的,那晏柏兆不是经常跟他见面?叫晏柏兆带回去就好了。”
“他不过就是打量着阿九是个傻的,好做借口,脑子糊涂,理不清事,叫我无法对证吗?那我就偏要去看看阿九,看看她到底记不记得这拨浪鼓。”
若荷恍然大悟,心下不禁赞叹主子思维果然敏捷。
大长公主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悠悠道:“今晚你去库房,多备些东西,明日好带去晏家。阿九那孩子,终归是我对不住她,就多对她好点吧,这回南边上贡的几颗夜明珠,挑两颗最大的给她。”
若荷一一应下,内心唏嘘不已。
那晏家的五姑娘,实在是说不清楚命好不好的。
说不好吧,晏家和许家都把她宠成了宝,长的也白净可爱,讨人喜欢,要什么给什么,只要两家不出事,她这辈子便是真正的无忧无虑。
但是说好吧,她又永远拥有不了一颗成熟的心智。
实在犯难。
晏久初见到两颗夜明珠的时候,才终于明白歌词里为什么会唱,“眼睛瞪的像铜铃”。
她现在的眼睛,别说是像铜铃了,就是像铜钟,她自己也觉得不为过。
皇家当真是好,篮球般大小的夜明珠,也能随随便便拿来送人,还一送就是两颗。
晏久初大为咋舌的同时,也明白无功不受禄,这大长公主指定是有事求她。
她心知肚明。
“本宫记得阿九一直怕黑,最近刚得了几颗夜明珠,就想着给你们送来了。摆在屋子里,夜里光也不刺眼,柔和地正好。”
听听,说的多么地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