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中什么呀,看了五六个,没半个满意的,都不知道家里究竟有没有为我用心挑人呢。”京遥遥百无聊赖地甩着缰绳,“真要再这么下去,我干脆出家做尼姑好了。”
“出家做什么尼姑啊,京大小姐眼高于顶,又那么爱热闹,真做了尼姑,恐怕两天就要还俗了吧?”
林子里有一阵阴阳怪气的风吹了过来。
京遥遥听到这声音就很不爽,不客气地回头瞪了眼来人,道:“你们王家还真是狗尾巴草似的甩不掉,王静书,就你那草包哥哥,我劝你,一辈子都别指望有哪个大家小姐能看上他了。”
阴阳怪气本人王静书急了,远远地骑着马趾高气昂道:“你说什么呢?京遥遥,你少在这里仗势欺人!前几日不过叫你们相看两眼,你便那样奚落我哥哥,你真当我们王家是好欺负的吗?”
晏久初隐约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点名堂来,应当是前几日京遥遥被逼着和王静书她哥相看了,不仅十分不满意,还将对方奚落了一番。
看如今二人相见,气氛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好不好欺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用是真挺没用的,就这样的人往后居然要继承你们王家,你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能不能女扮男装混进国子监考学呢,王家的脸面,还得靠自己撑起来才是。”
京遥遥的嘲讽技能简直拉满。自古世家女子,都是将家族荣誉看做顶重要的东西,如今王家得她这样讥讽,王静书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你给我道歉!”她挥着鞭子气道。
“道什么歉?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京遥遥断不是好欺负的主,嫌弃地看了眼她手里的短鞭,道,“你少在这里挥着鞭子充太监,不知道的以为你想要上长明殿前广场上耍去呢。”
这张嘴是真厉害啊。
每日上早朝,长明殿前广场上都会由太监打响清晨的第一道鞭子,鞭声响起,昭德门开,大臣们才可以陆陆续续进门去往大殿,面见皇帝。
京遥遥怼王静书简直像吃了火/药一般,一会儿骂她哥不中用,一会儿骂她像太监,看来她对王家,真是看不惯很久了。
王静书自是越来越气,越来越恼怒,举着鞭子冲着京遥遥喊道:“你敢不敢跟我来一场赛马?我赢了你就得为你刚刚说过的话道歉!”
“比什么比,吃饱了撑的才跟你比,午饭都还没开场呢,我饿得慌,才不跟你比。”
京遥遥就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你,你就只会在这里用嘴巴说话,京太师若知道你在外头这样败坏你家的门风,定饶不了你!”
“再怎么饶不了,那也是我祖父,怎么不见你们王家祖上出来一个太师太保之类的人物?”京遥遥表情夸张,自言自语,“哦,我记得你们家之前有个亲戚是御史台的来着,可惜,前几个月被斩首了。”
话里的幸灾乐祸即将溢出来了。
“京遥遥,我今日一定要跟你拼了!”
王静书一气之下,挥着鞭子骑了马向京遥遥飞奔过来,眼看着她的鞭子就要甩到京遥遥的马屁股上,京遥遥一个躲闪,夹紧马肚向前跑了两步,没让她打着。
她耍猴似的逗着她,想看她在自己面前跳脚着急。
跑了几步之后再回头,她看见王静书明明隔了她有段距离,却已经开始挥舞第二下鞭子——
不好,这回不是朝着她去的,是明晃晃朝着晏久初去的!
晏久初见她在自己身边停下,没有要去追京遥遥,下意识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即牵了缰绳想要躲开。
可她马术实在不精,马屁股还是被鞭子重重一甩,马儿突然躁动起来,挺起脖子和马背,向上高仰起蹄子嘶鸣一声,架着她便开始狂奔起来。
“啊啊啊啊啊!”
晏久初毫无准备,趴在颠簸的马背上握紧了缰绳,怎么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