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苍青,暗风苦雨,冷月高悬。
步练师目不斜视地迈出小院,独自一人走在夜雨里。
孑然一身,茕茕独立。
她之前是这么走过来的,以后也会这么一直走下去。
“——哟,步大人,散步消食呢?”
步练师一愕,闻声抬起头,薄将山站在五步远的位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步练师低头用手背揩了揩脸,又清了清嗓子,这才抬起头来:“相国好雅兴,站在街头淋雨。”
薄将山笑道:“这不是要跟薇容同进退?”
步练师忍俊不禁,心情终于明朗几分,随即又板正了脸色:“我那是没伞。”
“哎,”薄将山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把油纸伞,在两人头上撑了开来,“——可惜我有。”
步练师:“……”
拿着伞又不撑,跑到马路上淋雨,这种意识流行为艺术,也只有薄将山这个神经病做得出。
步练师低低道:“你不怨我吗?”
“怨你什么?”薄将山开心得很,走路都在打飘,“怨你在周琛和我之间选择了我?”
步练师面上一热:“胡言乱语!”
薄将山笑了起来,把伞交给步练师:“替我拿一下,我还有件事,得和秦王殿下解决了。”
步练师一惊,回过头去,周琛居然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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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琛站在大雨里,冷冷地觑着薄将山,手中倒提着一把豪悍锋利的环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