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泰坐在宣政殿的龙椅上,低垂着眼皮俯瞰大殿,步练师端立在丹墀下,好比一株雍容华艳的牡丹。
她身姿端凝,面色冷淡,眼睛却是笑着的,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神采。
“老师,老师…”
周泰神情一阵恍惚,心中生出刻骨的愤恨:
“……老师,你怎么,又不看着我了?”
·
·
此时薄将山还不知道,他触犯到了皇帝的逆鳞,招来了日后那场灭顶之灾。
他还忙着和李氏对线:
——白有苏既然想翻虔州的烂账,他薄将山不仅出声支持,还给白有苏递了一把好刀:
沈逾卿手持玉笏,列众而出,站在白有苏身侧,呈上了一本锦蓝簿子:
“启禀皇上,此物乃相国南巡之时,获得的虔州大坝监造册,请皇上过目。”
李辅国脸色骤地一变:
等等,这个册子,早就销毁了!
“哦?”
周泰端坐龙椅,单手支颐,眼睛淡凉地看着李辅国,嘴上却在对沈逾卿说话:“朕听说虔州总水监,投河自尽了;这本簿子在洪难里,不知所踪了。”
李辅国捏着玉笏,低着头盯着地面,冷汗挂出了额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逾卿的声音满满都是少年气,清清朗朗地响遍整个宣政殿,似乎生怕某些老人家耳朵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