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正毫不留情地点破:“你不知道。”
步练师不由气结,总之是谁都好,都不该是这光风霁月的倔老头!
言正低头品茶,话锋一转:“你还记得第一堂课,我教了你什么吗?”
步练师哪里敢忘。
在拜入言正门下的第一堂课,步练师便因为和言正顶嘴,罚抄了三百遍的:
“——‘志当存高远,当为天下先’。”
步练师熟稔万分,随口即吟,沉眉颔首:“学生不敢忘。”
“好徒儿啊,”言正淡淡地看着她,“你不敢忘,老师又怎么敢忘?”
步练师瞳孔一缩,霍然起身:“老师——!!”
“志当存高远,当为天下先!”言正扬声打断她,他做了一辈子的清正君子,垂垂老态也难掩一身傲气,“此时正是皇上用人之际,我食朔禄、为朔臣,岂有趋利避祸的道理!”
“……”步练师哑了哑,随即艰难道,“老师,你就算不为你自己——”
一旁的言眉突然跪下了:“父亲大义,眉儿神往!”
步练师:“……”
她气得三斤老血都卡在嗓子里——
言家人,实心眼,认死理,人人都和驴一般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言正似乎是有些累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本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而他坐在上京的漩涡之中,像是一棵不服老的苍劲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