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恭敬回道:“是刑部尚书,林玉嶙。”
薄将山瞬间反应过来了:
当年步练师在钟雀门外斩首,监斩官便是这位姓林的新人——这种烫手山芋,老臣不会去碰,欺负的便是这个新人——这位林尚书(当时还是林少卿)是步练师的崇拜者,据说钟雀门一事之后,大病一场,泣血不止。
步练师这一死,周泰一夜白头,更觉得与这位林少卿同病相怜,于是好好重用了林少卿一番;于是林老兄仕途起飞,前任刑部尚书告老还乡后,顺理成章地填补了刑部尚书的出缺。
管家打量着薄将山的脸色:“相国,我去回了林尚书?”
薄将山心下恍然:
哦。
——怕是这春榜案的火,又烧到倒霉的刑部了。
“红豆,更衣,我去见客。”
·
·
林玉嶙额角挂汗,头大如斗,在薄府正堂急得团团转。
只听一道男声不疾不徐,悠然笑道:
“林尚书,何至如此?”
凡是中原汉人,乍一听薄将山说话,都会觉得很是奇异:不是不标准,不是有口音,而是薄将山语速缓慢,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配上薄将山特有的嗓音,一股权臣风仪缓缓呈来。
小姑娘可能会觉得撩人不已,中年直男的反应如下所示:
林玉嶙笑呵呵地擦汗,心里大骂一句狗/日/的,都火烧屁股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林玉嶙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相国大人。”
薄将山一身雪白襕衫,风流蕴藉,气度不凡,好似被裁剪下的月光本身,笑着作揖回礼:“林尚书。”
林玉嶙不觉得英俊,只觉得吓人,这人今儿个穿白是什么意思,先行替他林某送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