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练师恍惚地坐在床侧,紧紧地把戚英抱在怀里。
戚英上过战场,斩过倭寇,伐过叛军,杀过胡虏。
身经百战的戚英将军,悍勇无匹的戚家虎女,怎么会这么苍白,这么虚弱,这么……奄奄一息呢?
步练师心里茫然无措:怎么会呢?
这是她的阿英啊。
阿英使得了八尺长/枪,拉得开六钧大弓,降得住血汗烈马,怎么会因为一杯小小的毒酒,变成这个样子呢?
“薇容……”戚英轻声道,“你……好暖……”
不是步练师太暖,而是戚英变冷了。步练师惶恐地抱紧了戚英,后者的体温就像是一捧细沙,从步练师的指间流逝去。
不,不要,不是这样的,本该不是这样的,你要幸福安乐,你要子孙满堂,你要安稳一生……
“阿英,撑住了,没事的,没事的……”步练师哽咽难言,语无伦次,“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戚英伸出手去,她还在发抖,一点点地凑近步练师的脸颊:
“……薇容,你累不累?”
步练师一静。像是冥冥中,神鬼伸出一指,将她定住了。
“我好累……”戚英的声音,好似一阵叹息,被风吹卷而去,“我好累啊……”
戚英的手指,终究还是没触碰到步练师,蓦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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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时皇家围猎,戚英巾帼不让须眉,精锐禁军都追不上她,一匹乌云踏雪风驰电掣,弯弓一箭便射落两头大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