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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刀的天意,弄人的命运,又急转向另一条路:
步练师死而复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竟全然忘记了周玙一事;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她居然与薄将山,真的做成了一对野鸳鸯。
然而天底下哪有完全的好事——
周玙也从地狱走来,背负着刻骨的仇恨,一袭红衣,一把古琴,在卧龙江上现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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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卧龙江上,云烟浩渺,薄雾掩映;舟前孤零零坠着的渔火,也被迷蒙的水汽包裹成了茧。
薄将山静静地看着周玙。
两人虽说长相酷肖,气质却迥然不同。若说薄将山是金玉樽里的鸩酒,入喉如饮下一把刀;那么周玙便是山间融化的雪水,清雅寡淡,与世疏离。
薄将山低低地笑了一声,他知道周玙这身是什么意思:
——厉鬼索命,自然是身穿红衣。
“……‘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薄将山低低重复了一遍,“弟弟,你真是大胆,竟敢如此高调地在上京现身。”
“该死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周玙笑得也很随意,表情与薄将山别无二致,“我为何不敢现身?”
——周泰都死了,我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倒是你薄将山,居然能和薇容喜结连理,诞下子嗣,天有何公?!”周玙脸色一变,冷声断喝,“我周玙一日不看到你的死状,我周玙一夜难以安眠!!”
窈窈大怒道:“二叔,你就是见不得人好!你心/理/变/态!”
薄将山倒是一静,没接周玙的话茬。
薄将山突然问道:“你不问窦蔻可安好么?”
你不问红豆的下落么?
“——她?”周玙冷笑一声,“她这般痴迷于你,定是为你鞍前马后、万死不辞了。怎么,这也要和我炫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