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到,在旁吓得迭声劝,要他道歉、低头,他还是不肯。
结果犟一句,父亲就迎面赏给他一巴掌,打得他耳边嗡嗡响。眼冒金花原来是这种感觉。
到后来,他索性什么话也不说。
只有眼泪根本不受控制,是生理性的、疼出来的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
父亲说你是个男人,男子汉,你去和一个小姑娘较劲?
你知不知道聂家老爷子当年怎么死的?打仗的时候为了掩护你爷爷撤退,活生生被炸断了一双腿!救的时候来不及,伤口感染、那么年轻就死了,剩下你聂伯伯家孤儿寡母!
如果不是她爷爷那一推,你觉得你现在有这样的好日子过?爷爷怎么教你的你忘了?你还敢看不起人家?我就养出来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没有看不起她,我就是讨厌她。】
【你再说一遍!】
【我就是讨厌她!】
犟。
让你犟!
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又这样落了下来。
……
后来唐进余经常想,或许所谓的“大人”确实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
明明是自己家的孩子,却要因为不亲热别人家的孩子而被打得彻夜高烧。直到把人打伤了、病了,又心疼得不行。结果心疼也好像只是一秒钟的事。下一次,依旧是同样的轮回。连一贯心疼他的母亲,次数多了,私下里也反反复复教育他,说他“不会做人”、“过分自我”、“太不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