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些照片看起来, 每一张都很像寻常且温馨的小家庭。她印象里那个威严且不苟言笑的唐守业, 在这些其乐融融的照片里,也不过扮演着一个慈爱的父亲角色而已。
唐母默然无声地进来,在她旁边坐下。
原本坐在另一侧抽泣的王蕴雪,当即如惊弓之鸟般肩膀一抖,随后挪了挪身体, 尽可能的离人远点。唐母听到动静、往左瞥了一眼,却没吭声。
只从艾卿手里拿过那本相册。
当着一旁唐进余的面,一页一页, 刻意的,慢慢地翻开。
如果说唐进余的脸色是风浪过后的平静。他此前甚至面不改色地陪艾卿看过一轮照片。
那么,唐母看着这本相册,脸上的表情便是十足十的悲哀和自苦——当然,她不仅自苦,也非要唐进余和她一起痛苦不可。每看一张,又噙着泪,抬头去看唐进余的表情。
“你爸他……”
欲言又止。
艾卿看在眼里,什么话都没说。
却突然站起身,又刚刚好的,挡在了两人中间。
这诡异而僵持的气氛持续了片刻。
好在没过多久,警方人员和唐家的律师团便一前一后推门进来,刚才还显得空旷的病房,顷刻间乌泱泱站满了人。
气氛亦从家庭纠纷变成公事公办。王蕴雪被人带到了隔壁谈话。唐母也跟了过去。
而艾卿自觉还不算唐家内部的人,有意回避病房里的遗产讨论。权衡片刻,最后仍是选择了跟在唐母后头。
结果尴尬围观了半天唐母与王蕴雪的拉拉扯扯,也不好上手,半晌,仍是不得不绕了回来。
见唐进余正站在病床边,和那位上了年纪的律师说话。索性又走过去,拍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