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似乎更为不安。

作为教过先皇的先生,他自然早早就看穿了局势:在太宗皇帝后历经几代皇帝的挥霍,这个国家的内里早就已经空了, 在外还有北方匈奴虎视眈眈。虽然先皇励精图治,可他空有心而无能,只能勉强维持国家秩序, 甚至因为太过操劳早早的去了,驾崩时才不过加冠之年。

正因如此, 子嗣稀薄到只留一个三岁幼童,被当时的皇后与外戚联合强行扶上皇位。

三岁幼童哪怕再怎样聪敏又哪里敌的过朝堂上那些豺狼虎豹?外加上太后娘家——戚国公一脉故意打压别人,现在整个朝堂局势是一团乱麻。有能力的要么如老先生这样的早早就辞官回家, 不愿蹚这滩浑水,要么是在朝堂上被戚国公打压的入狱或流放到偏远之地;没能力的则要么闭上嘴巴明哲保身,要么归附戚国公。现在朝堂成了戚国公的一言堂。

戚国公要是有本事力挽狂澜国家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戚国公这个人出身较低,眼皮子浅,一朝富贵后就得意忘形起来, 浑然忘记治理国家的事情, 一心一意的拉踩与他意见不合的官员。

有识之士无不遁而远之,这样的大昌不亡谁亡?

也难免鬼怪群起。

夜已深,老先生怎么也睡不着觉, 所幸又拆开还在京城为官的老友给他的信。

传之不易,每回都要托付一些回乡的人辗转多次才能得到这样一封信,往往需要三个月才能有一个来回。

老友没有像以前那样在信里劝他出仕为陛下分忧,而是写着“无力回天”的字眼,看的老先生心生胆寒。

竟是连一直在朝堂坚持的老赵也被打压的坚持不下去了。老赵被戚国公抄了家,现在全家在矿山里面挖矿——不过还好没祸及全族,二房三房只是受到打压,但没有被发落成那副惨样。

烛火跳动,映照着老先生的脸也明明灭灭。

如何破局?

左右想不明白,现在唯一的法子似乎也只剩为大昌培育些新人来挽救局势——前提还是这些新人有能耐进入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