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里他又看到那个还是桓候夫人的女子对着下人训斥。
“人家眼睛颜色浅些怎的就是妖异了,身为侯府的下人这般妄议客人,再有下次我便将你们赶出去……”
那日他本是去给侯爷送信,却意外的站在墙边听见,那一瞬时,他也不过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他本以为过不了两日他便会忘记了。
可他却开始不由自主的观察那个女子,那个总是寡言少语在众人眼中没什么存在感的侯夫人。
而注意了之后,他才晓得原来她也没有那么安静贤淑,侯爷不在的时候,她才会在人前露出几分骄横和任性,她身体不好,总爱着凉,还不爱喝药,他偶尔路过她的院子时总能在某个花盆里闻到浓重的药味。
他本来心思就细,即便不曾刻意去注意,还是会在细枝末节处知道关于她的事情。
下人的交谈也好,同僚偶尔的提及也罢,或者是在侯府时远远的一眼。
而苏止自己察觉到他过度关注那位夫人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久到侯爷成了异姓王,久到个那歌姬扯出了那无意间拾起的耳坠,久到看到侯爷那般充满冷意的眼神。
所有人都在说这是他的心上人。
只有他费尽全力才掩饰了心中的惊惶。
他总对自己说,那耳坠等找到机会便还回去,可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还是放在了胸前的口袋。
偶尔他会想起她的一瞥一笑,便是他们极少的两句问候,都仿佛羽毛一般,不停的撩拨着他的意志。
苏止也一向自持冷静,便是被翻出了把耳坠,他也只是从容地对众人笑笑,说是之前捡到的,看着上面的宝石贵重,便想卖了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