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看下去。
作为妍华、如意,我是深恨这贱妇的,可作为三个孩子的母亲,我有点同情她。
母亲素来无坚不摧,一身的刺,可惟遇到子女事,她甘愿低头认错,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
我闭眼深呼吸了口气,手覆上大肚子,转身朝小门那边走去。
还像方才那样,我没让蔡居和云雀等人上前来,踮起脚尖往里看。
这会儿,勤政殿真是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六部阁臣端坐在篾席圈椅上,各怀心事;
张达齐失魂落魄地跪在他父亲身侧,鬓发早已被冷汗浸湿;
而李昭呢?
他歪在椅子里,沉默不语,死盯着张达齐瞧,忽然胳膊伸向案桌,指头将那方诏书勾起来,笑着问了句:
“爱卿,你说这封密诏到底是真是假?是先帝亲笔之书,还是有人刻意伪造?”
“这……”
张达齐身子猛地一震,头越发低沉:“或许真,又……或许假。”
“是么。”
李昭笑容敛去,俊脸逐渐变冷,将那方诏书一点点揉成团,忽然用力抛到张达齐面前,没发火,莞尔浅笑:“你先把老首辅尸体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