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我四下环视了圈,发现殿里还和当年素卿当皇后时的陈设一样,金丝楠木的器具,琉璃瓶中插了百合,贵妃榻上摆了一摞极其奢华的云锦华服,梳妆台上则是各色珍贵的玉制和珍珠的首饰,镶了宝石的金盒子里则是胭脂棉、茉莉粉等物,应有尽有,就是没有镜子。
我疾步走过去,从匣子中偷了支螺子黛眉笔,随后交给杜仲,让他将李昭的病情还有开的方子悉数写到帕子上,待会儿我想法子把脉案送到偏殿的地道,不能拖了,得先让杜老依方制药。
外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夜虫痴鸣还有卫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也不知道睦儿如今到五军营了没?大福子他们开始挖地道没?
我从桌上翻起只白瓷杯,倒了杯水,拿给杜仲,问他有没有毒。待杜仲再三闻过尝过,说安全无碍时,我这才敢端给李昭。
我依旧像方才那样,正面站在床边,弯下腰,手从后面拖住李昭的脖子和后脑勺,像给婴孩喂水那样,给他喂。
他知道是我端来的水,也放心的大口喝,忽然,从他鼻里流出发黑的鲜血,流入水杯里,顿时在水上晕开朵红花。
我忙将水杯递给一旁的小武,用袖子替他擦血,心疼的要命,又不争气地落泪了,他一生骄傲,何曾受过这种凌.辱。
“莫哭。”
李昭嘴轻动,悄声说:“朕没事儿。”
这狗东西都这时候了,还跟我打荤腔,挑眉一笑,虚弱道:“朕、朕这是看见了美人儿,情不自禁地流鼻血,是不是忒下贱?”
“去你的。”
我哽咽着白了他一眼,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回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