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儿极善心算,银钱往来过目不忘,有她在便是个活账本,打从她十二岁起,宋大年便将铺中银钱收发、账目核算等事尽数交付与她。郑棠所问,只不过是她心头烂熟之事。
郑棠却眸中一亮,甚是欢喜,于他们这等门第的人家而言,好容颜、好教养的女子并不难寻,但头脑清楚,善于持家理财的,却不大好找了。
郑瀚玉本就有爵位在身,娶过门的妻子,便是执掌一房的太太。他身子不好,公务繁忙,倘若妻子是个稀里糊涂,治家无能之辈,这后院就要着火了。
娶妻娶贤,色还在其后,眼见宋桃儿仪态端庄、口齿清楚,又善理财,郑棠便十分中意起来,心中原就所剩不多的偏见尽数如冬雪向阳化了去。
当下,郑棠捋须颔首,向宋大年莞尔道:“宋家老哥哥,你倒是教养了个好女儿。”
宋大年闻听此言,心中略生出几分宽慰来——这场门第相错甚远的婚事,女儿出嫁之前能得婆家的赞赏,往后的日子兴许会好过几分。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依着俗世礼节,定婚书,商议嫁娶事宜。
宋桃儿不便在堂屋逗留,起身去了母亲房中。
杨氏正伴着刘氏坐着,刘氏满脸泪痕。
宋桃儿有些诧异,她迈步上前,低声问道:“好端端的,娘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