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出租车最前的男人见状,说道:“行行行了,你上吧,看你真挺急的。”
彭希一听,马上把身上所有的现金全塞到男人手里,漏了的几张掉地上也没打算捡,拽着彭季就往车上坐去。
“这小孩儿。”男人捡起地上的钱,咂舌道,“哇靠,打个车给了我八百块?这么着急,老婆要生了啊?”
出租车已经关上门,扬长而去了。
彭希坐上车也没来得及和彭季解释,电话又响了。
“喂,怎么样了!”彭希接了电话马上道。
“你别担心了。”对面是许柯,“警察赶到及时,阿凝已经清醒了,他车里有定位,查到位置非常容易。警察已经锁定了目标,应该很快就能捉到了,这次他绝对跑不掉。”
彭希靠着车的座椅后背。
车内开着冷气,但他的背脊已经汗得湿透,粘腻得紧贴着他的皮肤。彭希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低低的声音:“……他呢,他伤情如何?严重吗?”
“还要观察。”许柯说,“人醒了,眼睛有些感染,后脑勺被磕了个肿块,做了核磁共振,确认只是皮外伤,还好没感染肺炎,虽然现在没事了……你们俩啊,今年真是多灾多难的。”
彭希沉默下来,他不可控制地浑身都在抖。
“喂。”彭季见状,推了他一把,“哥,你没事吧?你怎么抖成这样,冷吗?”
“彭希?”许柯也喊道,“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没……”彭希吞了口口水,强行把心中那种翻涌而出的后怕摁下去,“……是我不好,我知道池峥明危险,还放他一个人在家里。”
“得,我就知道你有这种思想。”许柯说,“你不许这么想听见没?一会你就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警方就行了,别多想,千万别多想听见没?”
“嗯。”彭希应了一声。
“我先挂了,我得赶去医院。”许柯说。
彭希挂了电话,后仰着靠到了椅背上。
彭季想问什么,被彭希打断道:“别说话,我静一会……”
他双手覆盖在脸上,用力搓了搓。
暴雨下到了傍晚。
在分局下班之前,彭希和彭季顺利赶到。简凝的律师已经在门口等待,进门之后,律师交代他们,只要一五一十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警方那边自会有处理的办法。
彭希和彭季分别被带入问话,他们把先前的遭遇在警察面前详细毫无保留地说出,因为已经正式立案,警方表示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员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彭希说完之后,没有觉得轻松,他心里沉甸甸掂着东西。
“这是件非常严重的跨国洗//钱案,时间跨度长,涉及范围广,办案难度大,过去几年,我们甚至还牺牲了一些同志。但好在,它的枝叶被剔除了不少,根扎得再稳,也要连根拽出来。”负责接待他们的分局重案组支队长说道,“这次你弟弟的事是个教训啊,你们怎么可以不相信警察同志呢?违法的事情就是违法的事情,不要妄想自己私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