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想对那个旧宿舍分一杯羹呀？”

小雨抿嘴一笑，心想，你老兄都看得出，自己难道就听不明白吗？但是，还是那句话‘装傻充愣’就笑着说“你想多了。这可以是历史遗留问题，不会再有人纠结不放的，这位学长更不可能。明天，我们一起把职工的年终奖确定下来后，就可以放假了。”

“好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小雨和晓明来到纺织厂，给员工制定年终奖。当晓明看到给司厂长二十万元，吴主任十五万元时，问道“对了。司厂长和吴主任是正式退休的吗？”

“是，他们都到了退休的年龄。”

晓明恶狠狠地说“这是便宜了这个王八蛋。今后就能心安理得过下半辈子了。”

小雨坏笑着，说“哪有那好事呀？今后他的内心会备受折磨的。”

晓明惊喜地问“你做了什么？”

“我把徐倩离开前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我笃定，徐倩准备跳湖前一定和他有过通话。因为，当我说出徐倩那晚跳朝阳湖的时候，他虽然很惊讶，但是一点也不怀疑。”

晓明把手中笔往办公桌上一摔，气愤地说到“这个王八蛋，竟然无动于衷。”

“没错，这个人很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名声和前途，竟然对徐倩如此绝情。尽管徐倩不让我惩罚他，我也已经做到了，只是在他离开前，让他知道，徐倩不是在他心目中的那种荡妇，而是个有情有义善良的好女人。”

“他说什么了吗？”

“他抱头痛哭，一再表示自己伤害了徐倩。问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哈哈，我告诉他，徐倩已经结婚了，生活得很幸福。不去打扰她，就是最好的补救。”

“哈哈，太好了，也让这个王八蛋感受一下伤害徐倩的下场。”说完看向小雨，心想，这位人畜无害的大小姐，一向伶牙俐齿，有时候也是阴狠无比。她在对司厂长说出来时一定是非常愤怒。能隐忍到最后，也的确不容易。

小雨笑了笑说“从几年前，我就在考察孔祥坤了。他不但有能力，也很有城府，所以他就是接替司厂长的不二人选。我把赵明达放在他身边，他也觉得是准备接替的他，处处冷落和防备。他的目的也是希望没有能胜任厂长的职务，我们还会返聘他。其实，我是一明一暗设下了两颗棋子。”

晓明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而后说道“你真是个老谋深算的小狐狸。就这样让他灰溜溜的离开了。”

小雨无奈地说“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就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伤害了我们身边的人。算了，就算他功过掺半吧。今年给他这些奖金也算我们够意思了。”

晓明心想，其实，他还是有大功的，至少为我们保留了旧宿舍。但是看了小雨一眼，还是没说出口。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们俩把纺织厂，物流公司，超市与酒店的年终奖，与股东们的分红做完。逐一让财务科都分发下去，做好了报表。

在二十七这天，大卫，俊生，向华也都回来了。大家像往年一样拿到了报表。小雨把明年的主要工作大体的讲了一遍。

李红和徐倩中午回来了。海平五人，小雨。有李红开着商务车，田慧开着玉涛的车朝京城进发。

小雨问李红“全都办利索了吗？”

李红叹息了一声，笑着说：你这个同学还真能折腾，不但输光了家里的所有的钱，就连家里的别墅都输掉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从赌场里借钱。这几年他可遭老罪了。每天都在躲着，要不是赌场的人派人悄悄地监视着他，他早就一死了之了。

赌场里的那些人就是指着他这样的人挣钱的。我们找到了放高利贷的人，他们也忒不讲究了，还想再恶一笔钱。我们还和黑社会打了一架，这样才算把所有的账都还清。

徐向东一家过完年就都过来，家里什么也没有了，我们给他留下了二十万元。

那边太乱了，真的没有这里好。经过我们这一搅和，那边正式开始了打黑，除恶的行动。真的不明白，以前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乱成那样了也没人管。

小雨心里明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道“算了，我们的国家这么大，人口这么多，鱼龙混杂是避免不了的。向东的家人没事吧？”

李红说“家里乱成一团糟。他丈母娘还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我们之所以待了这么久，是去了一趟澳门，找到了他那个朋友。使了点手段，才让他说出了实情。

玉涛疑惑地问“利息有这么高吗？我听说赌场借贷的利息是九出十三归的规矩，就是借十个，只给九个。当时扣下一个就算利息。到期还钱总共还十三个。就是本金的四成，不管借多少钱，都是本金的四成利息。”

李红说“赌博十赌九输，这里面的水深得很。一旦上瘾，不让你赔得穷家荡产不罢休，可以用敲骨吸髓来形容。澳门的赌场借贷是利滚利，息滚息，驴打滚。一天一成本金，外加三个复利，三天一期，起期违约罚息一成，两天罚息翻一番。这样远超过九出十三归的利息，已经不是一般的高利贷了。”

李红继续说：向东的父亲去世后，想和朋友在那里开公司的，在一次喝酒时喝多了，就把自己趁多少钱说出来，让他们的朋友都很惊讶。他那个朋友，就攒动着去了澳门。这家伙真没心机，酒肉朋友而已，却把自己的老底都说出来，不吭他，才怪呢。

澳门的赌场就是杀人不见血，我还真知道里面的门道，以前就处理过这么一个案例。那次我和田慧也去了。

他们通常是靠托，拉赌客过去赌博。这些托，专门找大陆的一些有钱人，这就是第一部。

拉过来的赌客，他们称做猪。在赌桌上，很多老千会慢慢地引导猪，让猪上瘾，时不时地让猪少赚一笔。这一步，就是给猪喂饲料，也叫下钩子，时间已久，就让猪不断地输钱。赌徒心里他们都门清，由先前的赚钱，到现在的输钱，既然输了就想再赚回来。

这样的猪就算上钩了。越赌越输。没办法，就会再去找钱回来想反本。

许向东就是这样，过去后，三天赚了五千万，以后逐渐递增，最多赚了四个多亿。其实，他那个朋友了解到他的身价几十亿，所以才这么大方，拼命地给他喂猪饲料。时间一久，把他养肥了，赌场开始杀猪。

他每天都是输钱，最后把赚到得和带去得十几亿都输了进去。在这期间也偶尔让他赢几把。赌场的老千是干什么的？遇到这么肥的猪，不但要他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还得搞得他一穷二白。

徐向东赔没了钱，就回家把所有的钱都拿来，想把赔的钱赚回来。这一步，就是放猪。放猪就是让猪出去弄钱的。回到赌桌后，赚得少赔得多，赌场给他下的钩子，松一下，紧一下，让他看到一丝希望，又出现更大的失望，哈哈，这样才真正让猪疯狂起来。最后没钱了就开始了赌场借贷，因为，他那朋友和赌场的人每天奉承着他。结果不到三个月，就赔出去了全部的身家还欠了赌场的钱。

许向东最后也清醒过，最后把家里的别墅卖掉后，还借了一些钱，想一次还清，可是怎么也找不着放贷的人，就这样一拖再拖，利滚利，息滚息，最后就这样了。

海平说“真是应验那句话‘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交友须谨慎啊。’”

李红笑着说“这也是逼出来的，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的猪。赌场杀猪是有学问的，猪放早了就不会有好效果，放晚了就怕成了死猪，那样的效果，不是他们所要的。只有让托来办此事了。他们还会有一帮人暗地里监视着，直到让猪成了一穷二白后，还地让你还不上赌场的钱，唯一的办法就是给赌场打工，还钱。赌场就让猪去做托，拉来的猪越肥，托的抽成就越多，就可以还赌场地欠账。人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呀？”

小雨听后，就像听到一个遥远的传说，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问“你们怎么找到的那帮人，把钱还上的？”

李红说：还真是费了很多事，孔老给我们找了几个帮手，找房贷的人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按他们的计算方法，七亿五千二百三十万，正在交接时，还要一百万的茶水费，就打起来了。那个叫强哥的，看我们打倒了他的小弟，就拿出了一把手枪。真是可笑，还和我们玩枪。

田惠在瞬间就把枪夺到手了。毫不客气地就在他的腿上开了一枪，直接把他控制住。结果又来了几个人，有的拿枪，有的拿着匕首。我们的人也都出现了，这次受枪伤的就有五个，被匕首扎伤的也有好几个。最后，警察也来了。

海平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红，用脚丫子想，也会知道那场面是多么激烈。

玉涛笑着问“向东大哥没事吧？”

李红鄙视地一笑说“他呀，吓得躲在墙角直哆嗦。嘿嘿，直接吓尿了。回到他家，他母亲听说已经处理完了，还要给我们跪下来。我们急忙安慰她说‘我们是奉命过来办事的。’向东夫妇给老人解释，说是小雨姐借给他们钱的。”

小雨问“他媳妇没再和他闹吗？”

“没有。徐向东这次过来是躲开了那些监视他的人，偷着过来的。临来时留下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她的老婆孩子的。大意是在纺织厂里还有股份，对不起他们。在他死后，让娘俩过来投奔你。你会兑现股份的。另一封信就是留给你的。大概的意思是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希望，你能看在同学的情面上照顾她的家人。”

小雨眼眶有点湿润，心想，这都是什么人呀？李梅是这样；徐倩是这样；向东又是这样。

李梅就不说了。徐倩本来就选择了一条没有完美结局的道路，潇洒的回头，就是了，可是非得走极端；向东是迈进了泥潭里，也是自己对自己估计太高了。你本来就没那个能力，还上登上高塔，当个富家翁不好吗？

小雨看向身边的玉涛。

玉涛看到小雨的眼神，机灵灵打了个寒战。知道小雨的眼神里的含义，就急忙说‘我们绝对不会去赌博，我们以前再纨绔，也没有动过那个心思。’

小雨严肃地说“你们都要记住向东的教训，财不外露的道理一定要牢记。他就是吃了这个亏，假如不说出自己的家底，就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惦记。同时，以后为人做事都要低调。尤其是现在你们进了体制，就更应当沉稳才行。如果尾巴翘的太高或者拖得太长，会遭人嫌弃的。”

玉涛，海平，胡军，都同时说“是，我没记住了。”

回到京城，各回个家。

小雨走进门，大家正在吃晚饭，看到小雨。两个儿子急忙站起来，高兴地迎上来。喊着妈妈。

婆婆笑着说“我们还以为你明天才回来。”

保姆也忙着给小雨拿碗筷。

小雨笑着说“从现在开始，就不用每年帮着卖蔬菜了。”说完去洗手，也坐在了饭桌旁，开始吃饭。

治国问“怎么不打个电话？开车回来的吗？”

“是，现在有了李红和田慧，我基本上不用开车了。婷婷和文文不回来吗？”

婆婆笑着说“可不是吗？他们俩不是留在酒店，就是在她们那个会馆。都快一个月了。两个地方都非常忙。”

小雨笑着说“没事。这说明他们都有事业心。美容美发会馆是最忙的时候。酒店和超市也如此。”

吃过饭后，小雨拿出了一个装有两万元的红包交给保姆，笑着说“大姐，你辛苦了。”

保姆接过红包，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每次都是这么客气。”

小雨回到客厅，却不见了两个儿子。问道“他们俩去哪了？”

婆婆指着楼上，笑着说“上楼学习了。他们的那个家教，放假回家前，给他们布置许多作业，明年就让他们参加高考试试。”

小雨知道，两个小儿子长大了，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钱老笑着问“海平他们这一年表现的还好吗？”

小雨坏笑地看了治国一眼，说道“非常务实。他们现在也找到了存在感。”随后就把他们的这半年多的情况大题的讲述了一遍。

最后看向治国，狡黠地一笑，说道“哈哈，怎么样？你是不是该兑现赌约了？”

老两口也笑眯眯地看向儿子。

治国咧开大嘴笑了个没皮没脸，最后看向父亲说“不对吧？当时老爸说，不出十年，他们四个就会赶上我。他们是当了县长不错，可是离赶上我，还差老大的距离吧。”

小雨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说道“你的赌品非常差劲，老爸是这么说的不假，我们的赌约是不出五年，他们四个就会步步高升，凭现在的政绩，明年就会升一级。再说玉涛已经是区长了。”

治国耍无赖地说“他们四个都得升到市场的位置上才算数。”

“那好吧。无论如何你都输定了。等着每天给爸妈泡脚吧。”

他们有谈论了李红和田慧的事情。

婆婆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对小雨说“十点多了，累了一天了，回房休息吧。”

小雨和治国上了楼。

老两口也回到了卧室。老太太说“酒店和超市生意很好，文文在每天晚上都去酒店弹琴，两个小的，有时也被文文叫过去弹琴。很多过去吃饭的人，对酒店的环境非常喜欢。”

“给小雨在米国买房，老大媳妇起先还有意见。小雨给大孙女那么多钱，就没话说了。小雨这孩子很精明，自从小雨嫁过来，老大两口子也经常回家看看了。唉，看来一个家庭经济上没问题了，就会安稳多了。这个酒店，小雨也给老大家一股，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以后每年就能分到近千万元。”

“不是孔娟家，大女儿家与她的侄子侄女也有一股吗？这孩子，这是找平衡呢？拿出一些钱，换来几家人的和气。现在的人都把钱看得那么重，这孩子不贪财，不小气。心胸宽着呢。为了婷婷的婚事，就拿出那多钱给她们开了这个会馆，真是用心良苦啊。”老太太不住地赞许道。

“小雨在大学时，治国见到，就开始暗恋她。只可惜没有缘分，当时治国和孔华结婚了。谁知道时隔这么多年，他们又相遇了。这小子使用了小心机才得到她的。”

老太太惊讶地问到“你怎么知道的？”

“是老二告诉我的。那次，他回来全盘说出，当时气得我脑袋直发蒙，本来想找个趁手的家伙狠狠地揍他一顿的。当他说小雨怀孕了，而且还是两个男孩，我就没脾气了。我们老钱家不就是想孙子吗？无论如何，我们的留下孩子。他还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他就和小雨私奔，不再回京城。”

“我们的治国也不错，他们俩很般配。这是我们家的福分啊。听说那个老吕家和朱家都想把孙女嫁给小武，哪家比较好一点啊？”老太太自豪地问。

心想，小雨嫁给治国，也不吃亏，至少我们的家世和人脉，都给她了帮助。再说治国长得也蛮帅的。

“谁知道小武相中哪一个？这也得靠缘分，都不错，老朱家较好一些。小武和小文都很优秀，如果不是文文和徐洪海谈了这么多年，早就有人上门提亲了。好几个老家伙问过我。”钱老笑着说。

二楼上的小雨和治国已经洗漱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