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莫君弈非常耿直地往他心里戳, “你跟大年三十的兔子也没什么区别。”

苏星桐不明所以:“兔子?为什么?这又是什么我没听过的俗语?”

莫君弈怕他生气, 先是往旁边站了一点, 待两人之间的距离没那么近后才开口道:“大年三十家家过年都是烹牛宰羊,兔子这种不大不小的家畜,自然是可有可无了。”

苏星桐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果然作势要打他:“你就会拐着弯骂我!”

莫君弈只靠一边腿站不稳,见状连忙接了他一下:“别闹,做饭呢。”

苏星桐见状收了动作,但还是拿眼角瞪他:“那我这种大年三十的兔子上不了人家的桌子,你说怎么办?”

“上不了他们的桌子那是他们没福气。”莫君弈用勺子捞了一块鱼丸出来送到了苏星桐的嘴边,“他们不要,有的是人想供着。”

自从两人住一块,莫君弈不动声色哄人的手段是越发老练了。

苏星桐想压下嘴角的笑意,但当那口鱼丸送入口中后,他嚼了两下便被鲜美的滋味抚平了心绪,咽下去后忍不住对莫君弈笑道:“哪家?我怎么不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莫君弈义正辞严道,“等到过年的时候就知道了。”

“鱼丸刚好,可以出锅了。”苏星桐说了一声后又道,“那事先说好,我不盖你那床红被子,太厚了,捂的难受。”

莫君弈边关火边若有所思道:“我屋就那两床被子,实在不行,只能劳烦苏老师屈尊跟我盖一床了。”

苏星桐眼下已经免疫了:“我自带一床被子去行不行?”

“也行。”莫君弈见计划不行便改口道,“不过据我所知,逢年过节没有送被子的,倒是上个世纪,一些长辈会在某些时候送几床被子。”

苏星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莫君弈把鱼丸都捞出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人说的其实是□□十年代人们结婚的时候,女方父母往往会陪嫁一些被褥。

苏星桐当即闹了个大红脸,然而莫君弈端着刚出锅的鱼丸汤他又不好发作,便只能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莫君弈见好就收,但眼底还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二天,莫君弈把这事跟莫青莲提了一嘴,莫青莲立马不打字了,发来了一条长达一分钟的语音,中心思想其实只有一条:问问苏星桐过年想吃什么,能写个菜谱最好。

苏星桐当时没在家,故而一直到晚上莫君弈才把这事跟他说了。

苏星桐听了之后都愣了:“菜谱?”

“嗯。”莫君弈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们家过年一直是这样,每天都有菜谱,从二十八开始到正月初七,天天不重样。”

大明星从小到大没过过这种“穷奢极欲”的生活,一时间都惊呆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莫君弈摇了摇头:“没有,因为我们家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我和我姨夫喜欢吃海鲜,我姨妈除了猪肉和鸡肉,别的肉一概不碰,我姥姥完全不吃辣,这些如果不事先说好,到时候主厨不好办。”

苏星桐闻言心下有些复杂,难免想起来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他们家一直都是他母亲做饭,次次做的都是他弟弟喜欢吃的。而苏星桐的口味和他弟弟的口味天差地别,倒是和他的两个姐姐有些相似,但他母亲从来不管这些,反而次次都骂他们三个挑食、浪费粮食。

苏星桐也是从那时起才养成了无论饭好吃不好吃都要捏着鼻子吃完的习惯。

如此算来,眼下倒是他头一次被人如此重视。

莫君弈见苏星桐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苏星桐回神之后连忙道:“我想想,明天给你可以吗?”

莫君弈被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逗到了,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一家人过年,不用这么拘束,你就是腊月二十八当天再给也行。”

莫君弈这句话起了效果但又没有完全起,苏星桐还是在纠结,一直纠结到了腊月二十五。

“……我拟的菜单,你看看行不行?”苏星桐递了张纸给莫君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