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江棠舟靠在床上,半阖这眼似在休息一般。
“我……那什么,”殷问峥结结巴巴,终于憋了出来,“我将你那位养母的坟给掘了——不过你放心,我拿到东西后,又把她给埋回去了的。”
江棠舟一愣,旋即一种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倒也不是愤怒,更不是难过,而是一种爱恨交织在心头,让江棠舟觉得可悲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阿棠……”殷问峥见他半天都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你生气了?”
“没有。”江棠舟闭上双眼,淡淡道,“就是觉得……有些解恨,但又有些可悲。”
殷问峥在床边坐下,紧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问道:“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问过你这人蛊到底是从何而来,你也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现在我能不能知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我便不问就是。”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江棠舟叹了口气,道,“只要你不嫌这个故事太长。”
“当然不嫌。”殷问峥嘴角微弯,笑道,“我的阿棠纵然是在那里说再无聊的事情,我都觉得有趣,看你嘴角弯的弧度能猜测你现在有多高兴,看你眼底泛出的亮度能猜测你有多兴奋……我的阿棠身上每一处,我只看着,都觉得有趣。”
江棠舟捏捏他的嘴:“你这张嘴,若是之前就拿去讨好凌俞帝,后来也不用折腾这么多去抢那个位置了。”
江棠舟收了手,叹了口气道:“宋秦筝其实待我……并不算差。”
勤吏三十二年,皇后叶氏因施蛊祸乱后宫,被褫夺后位,打入冷宫。
江棠舟至今仍记得那个午后,他不过是睡了个午觉起来,往日里热闹非凡的宫殿里突然变得凄冷无比,母后尖叫着被扒了身上那身华丽的宫服,一边大喊着冤枉一边被人送入了冷宫,那个到处都是蜘蛛网的地方,他们俩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