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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将(水怀珠) 水怀珠 953 字 2022-10-16

六日后,褚家军再败,涿州被金军占领,忠义侯褚怿率残兵三万,退守孤城易州。

日央,文德殿。

从病榻上挣扎而起的官家望着内侍捧在手里的战报,一双黯然无光的眼眸再次被阴翳填满。

自去年年底大战开始以后,东线溃败,各州士卒一退再退,一降又降。而今,最能打的褚家军也抵挡不住大金南侵的步伐了。

怎么会这样……

不过是眨眼间的三年,哦不,最多四年。四年前,金坡关一战虽败,但大鄞依然是那个民康物阜、重熙累盛的王朝,他还可以站在金明池的宝津楼上观赏苑中百姓拾翠踏青,尽兴嬉戏,可以在幢幢宫灯下宴请群臣放歌纵酒,高声痛饮……

只是四年啊。

四年前,纵使大辽咄咄逼人,但四海之内,尚无一国敢真正对大鄞大动干戈,蚕食鲸吞。东有贺家军抵金,西有褚家军御辽,燕云十六州虽然还是累世的遗憾,微茫的夙愿,但至少国泰民安,边关没有战火,内地没有动乱。

事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开始偏离他宏伟的设想的?

是他执迷不悟,不肯相信褚怿带回来的军情去及时布防的时候?

是他酒酣耳热,把以三年赋税为代价收回燕云十六州盛赞为“不世之功”的时候?

是他决议联金灭辽,不顾小女慧妍死活,一心只盼建功留名的时候?

还是当年褚怿跪在大雨下的崇政殿外,一意拒绝和亲,请求再战,而他却发下那三道圣旨,首肯帝姬远嫁敌国的时候?……

脑海里昏昏沉沉,太多太多的声音、画面齐涌上来,像密密匝匝的钢针扎入胸口。

他不敢再想了。

赵彭站在床榻一丈开外的垂幔下,面色严肃,眼神恳切地动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