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日可有旁人要来?”
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有人轻咳一声。
支摘窗微开,外边一片碧绿。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循着光亮,两张熟悉的面容清清楚楚地映在眼前。
若非晚橘扶着她,她险些一个趔趄。
“来,我同你介绍一下。”还未等陈沅知开口,肖先生就攥着她径直往前走:“这位年长的是白旻老先生,精通医术,同我也有几十年的交情了。旁边的那位你兴许听过,大燕的金科状元郎,李缜。白先生的徒儿。”
“...”
岂止是听过,交集都不少了。
陈沅知抿了抿嘴,敛起方才俏皮的小性子后,端庄知礼地福了福身子。
寒暄几句后,她缓缓抬眸,正此时,李缜的眼神与她交汇。
男人的眼底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其实莫说是陈沅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事当真是过于巧合。
先前他在府中听陈沅知提起过肖先生,听时不曾多想,只以为凭着国公府的门楣,听过肖书渝的名字也不为奇。怎料她不仅与肖书渝熟识,幼时竟还在蘅芜居住过一段时日。
眼前逐渐浮现出一雪团子似的小姑娘,小姑娘绾着俏意十足的丱发,发髻上簪着两朵绢花,她一双眸子灵动极了,活像是能说话似的。
然而,还未等他收回眼神,坐在一旁色白旻就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位姑娘瞧着倒是眼熟。”他捋着胡子,思忖了片刻后,一掌拍在自己的膝上:“我记起来了。闲风宴上问缜儿的那位姑娘。”
陈沅知今日一身素色衣裳,听了白旻不着边际的话后,一张小脸上的绯红愈发地显眼。
李缜闻言,眉尾微挑,他未去闲风宴,竟还有这事?
奈何陈沅知反应极快,还未等他们细细品味这话,她便佯装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听旁人皆在讨论李大人的事,这才开口问了一句。”
话中意无不是急着同他撇清关系,闻言,李缜的心底莫名涌起一丝躁意。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心绪转化的时候,忽而愣了会神。
这放在先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认识的话那便更好了。今儿还算早,你且陪李大人去河边钓几尾鱼回来。一会我做糖醋鱼给你们吃。”
肖书渝今日心情大好,连她那手破字也不计较了。
陈沅知将将扯出一个笑,早知今日蘅芜居还有旁人前来拜访,她便躲在府内,决计不凑热闹。
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正当她想着如何推拒,李缜已然从离寻手里接过斗篷,他微微抬首,脖颈处喉结滚动,一双指骨分明的手缠着斗篷上的系带。
陈沅知偷瞥了一眼,立马垂下脑袋。
银荔这厢,一听有糖醋鱼可以吃,眼底藏不住的愉悦,她利索地甩开斗篷,覆在了陈沅知的身上。
还未等陈沅知反应过来,她就被银荔半推半就地引去屋外。
今日无风,阳光柔柔净净的,落在身上反倒渐生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