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远这孩子也是个倔脾气,心里有你,便不肯再瞧旁的姑娘一眼。到底是皇上心里最看重的皇子,他若是开口,皇上也不好拒绝。”
这话也是提点她,圣上若当真想要赐婚,她是不能推拒的。
“姨母, 可我当真无意于二殿下。圣上又岂会强人所难?”
“其实圣上一早便有这心思。”
只是碍于国公府的权势这才一直犹豫不决。
眼下国公府逐步放权,陈弦也无心朝堂事,放眼朝中再找不出门第相符,又无甚权势的贵女来。
“那我去同圣上说。”言罢,她便要起身出殿。
“你同圣上说,不若去寻二殿下。他若是能打消念头,皇上那头自有我去劝说。”
二皇子不是皇后所出,可陈沅知却是她姐姐唯一的孩子。皇后心下不忍,这才屏退所有人,提前放些风声给她。
若她有意于二皇子,那这事也算成了。
若她不同意这门亲事,也可趁早想想法子斡旋一下。
“可今日设宴,二皇子并不在宫中。”陈沅知垂着脑袋,喃喃自语道。
“无妨。后日永定桥游船,正是辰远负责此事。届时你寻个机会同他说清楚吧。”皇后揉了揉她的发丝,软下语气安抚道:“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了,除了自己争一争,哪还有什么旁的法子。”
陈沅知颔首应下。
推开长秋宫殿门时,忽见廊间尽头处有一鬼鬼祟祟的侍婢。侍婢似是听见推门的动静,脚下一顿,随后埋着脑袋快步走开。
她随意瞥了一眼,只着银荔去一探究竟,便也没多管这等闲事。
天变得快。
不一会儿,外头起了一阵萧瑟的寒风。御花园内名花无数,皆由宫匠每日看护着,饶是如此,除了些傲立枝头的腊梅外,余下的尽都失了风姿。
待她走过御花园时,便有几位官家小姐前来寒暄。
陈沅知端起笑脸一一回应后,拢着斗篷快步迈进了玉岫宫。
一入宫殿,四角暖炉幽幽地燃着。定安同她一样,毫无兴致地坐在床塌上。
了解清楚陈沅知的处境后,定安仿佛有些了精神气,她嚯然起身,冲着金殿的方向说道:“实在不行,我就去求父皇。虽然我也盼着你能同二哥哥结亲,可若是你不喜欢,我定是站在你这一头的。”
哪需她出门去求,只是这话着实让她心里一暖。
“你自己的事就足够皇上焦头烂额的。趁二殿下还未请旨前,我得劝他收回这个念头。”
“沅沅,不若你同他说你心里已有中意的人了。”
陈沅知不禁失笑,这事糊弄邺都使臣也便算了。
若她当真说了此话,那她口中之人便是驳了二皇子的脸面,日后怎还稳当地立于朝堂。
行不通的。
“后日游船你陪我同往吧,省得叫有心之人瞧去,又不知该传出什么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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