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重光拉下脸上的面罩,食指放在唇边阻住赤奋若的滔天疑惑。
一主一仆盖着一床棉被,呆坐在不大的床榻上相视无言。
舒刃内心狂跳,有些摸不清这小倒霉蛋今日的路数。
但此情此景她也不敢随意开口,只在被子里偷偷虚按着腹部,以防他突然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怀颂埋怨地叹了口气,“哎,这府中的暗卫,办事效率越来越差了,只是叫他拿床被子,难不成是去做被子了?我也只好和你盖同……”
“殿下,属下去帮您取被子。”
舒刃急忙打断他还未出口的话,草草地耙了下头发便要下床穿鞋。
肩颈却被人一把捞住,按回坚实的怀中。
“小侍卫,你就这么讨厌我?”
被他勒得直反胃,舒刃被动地伸着舌尖拍打他的手臂,“要,死了,属下要死了……”
怀颂松了力气,将人扯回床榻,像抱着婴孩一样把舒刃拢在双臂之间,低头看他。
“你讨厌我吗?”
不知是因着屋中太冷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那双眼睛里泛着水汽,叫人不忍说出让他多生一丝委屈的狠话。
“不讨厌,只是尊卑有别。”
被人以这种姿势抱着,口中说出的尊卑有别此时便显得极其没有说服力。
怀颂的耳朵只听得到‘不讨厌’三个字,身体向后一仰躺在枕上,将人往上一拉扯进怀中,“我不管其他,只要你不讨厌我,你就得和我一起睡觉。”
这算什么道理?
不过他是主子,想在哪睡就能在哪睡,由不得她说了算。
她能保证的就是护住肚子,整晚不合眼。
鼻息间飘进怀颂领口特有的苏合香,舒刃困倦地眨眨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就……闭……一……会……儿……
晨光正浓。
被清疏戳漏的屋顶似乎是不太甘心,报复性地透着刺眼的光。
晃得舒刃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操。
她怎么又睡着了。
不过睡得倒好,往日醒来腰酸背痛,今日竟觉得浑身轻便,丝毫不觉疲累。
只是,她应该没说什么欺人太甚的梦话吧。
“舒侍卫,殿下去校场点兵了,命奴婢伺候舒侍卫漱洗。”
青栀穿着淡粉色的夹袄,衬得粉扑扑的小脸喜庆可爱,手中端着盥洗盆朝舒刃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