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贪多了酒,怕父母责怪,故而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沈渊和谢元昉住一个院子,自然看见了谢元昉脚步虚浮,手扶着墙往回走的醉样。
丞相家教甚严,怎么这谢三,却这般放荡不羁,和他的两个哥哥一点也不像。
既然看见了,沈渊不能丢下谢元昉不管,他将喝得一塌糊涂的人扶回了房间,自己也被熏得一身酒气。
“沈……沈大哥,嗝……你还没睡啊,挑灯夜读,真厉害!”谢元昉话都说不清楚,还自己绊了自己一脚,摔倒在床上。
“伯父伯母居然放心让你带着小初年出门。”沈渊声音很低,近乎自言自语,谁知被谢元昉听见了。
醉倒的人一骨碌爬起来,脸上被两位兄长揍的青紫加上酒后的红晕,颜色十分绚烂,“沈大哥,你可以说我笨,可以说我没用,但你不能说我照顾不好妹妹!嗝……我们家小妹,太可怜了!”
沈渊听得莫名,谢初年生为丞相之女,千娇万宠,衣食无忧,怎么还可怜了?
转眼一看谢元昉,居然连眼眶都红了。
酒意上头,谢元昉的话比平时更多,拉着沈渊的手开始倾诉:“沈大哥,你是不知道,别看初年平时活泼,其实她心里难受着呢,她从小便得了一种怪病,看了好多大夫,就连宫里的太医也瞧了,都说治不好。”
一听这话,沈渊追问:“什么怪病?”
“她的皮肤,一旦碰上一点泥污,便会发痒红肿,严重的时候还会溃烂,幸好初年投生到我们家,换做别人,谁能将初年养成现在这样的好模样,若是遇到狠心的父母,恐怕要将初年扔进山里喂狼。”说到最后,仿佛他已经看见有人将谢初年扔进山里一般,恨得牙痒痒。
沈渊知道谢元昉这是醉得不成样子,叫了府里下人来侍候。
回到书房将书案收拾好,吹灭了蜡烛,沈渊走到院中,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只弯弯一个小牙,但月光依旧皎洁,地上映着自己的影子。
月色下,沈渊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小娇花的娇另有隐情。
想起初见时,谢初年在墙头蹭了一脸灰,那日她戴着面纱吃饭,定然是不好受的,而今日回程时,想必她的右手应该是发病了,才会不舒服,面对自己时才会躲藏。
房内的谢元昉正被下人喂醒酒汤,“什么东西,我不喝,快拿走!”
房门没关,沈渊听得一清二楚,他回到自己房间,将一切嘈杂声音关在外面,给自己留点清净。
翌日,沈渊记着谢伯父的话,今日请了夫子过来,早早起床收拾妥当。
出门见谢元昉房门紧闭,想来昨晚喝得那么多,这个时辰也是起不来的。
可是等沈渊用过了早饭,谢元昉也没起,他去敲门也没人应,“谢三,一会儿夫子便过来了,再不起就迟到了。”
房内传来一阵含糊不清地嘟囔声,沈渊直接推门进去,将人从床上提起来。
“沈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谢元昉捂着胸口,瞪大眼睛看着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