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夺嫡的事情随之平定下来,众人渐渐发现一个很显眼的问题。
陆思贤的身份让人着迷,是驸马还是什么位分?公主嫁驸马天经地义,可驸马也得是男子,偏偏陆思贤女扮男装,至今没有被问罪。
新帝登基后,陆思贤就正大光明地住进了新帝寝殿,两人像极了寻常夫妻,这么一看,不伦不类,有碍教化。
也不晓得是哪个不长眼的递了奏疏弹劾陆思贤女扮男装,一颗小小的石子丢进平静多年的湖水里,激起千层浪,朝臣纷纷附和要求惩治陆思贤。
本是无人问津的小事,这么一闹就大了。
不少人持着热闹的态度去观望,也有不少人真正想要惩治陆思贤,每个朝代都有的问题,宠妃一类的女都被人深恶痛绝。碍了别人的路,自然就会记恨。
闹过几日,皇帝不理睬,反让礼部去办乾国公主招驸马的事,将京城内官宦子弟的名姓与画像都送去驿馆,由着齐映挑选。
挑了几日,齐映将画像退回,一个都没看上,不是嫌弃个子高了就是嫌弃太黑,有的还嫌弃太过粗壮,不如女子秀美。
秦若浅品出那么几分味道,看来看去还是盯着陆思贤,既然不如女子秀眉,索性由着她的性子来,送了些女子画像过去,宠得齐映眼里没有天。
公主选驸马在女子身上看来看去,如何看都觉得不对,礼部周文清头一个站不住了,出言训斥。
秦若浅装出无奈又无助的样子回答:“朕也无奈,毕竟两国邦交为上,男子女子都是一样,只要她高兴就成。”
两国邦交四字堵得周文清翻着白眼,执着笏板的手发抖,新帝一脸无可奈何,再多劝谏的话都默默吞回肚子里。
新帝处道理讲不通,思量再三,周文清拉着丞相张正去寻使臣讲道理,管管你们公主,别盯着我们的姑娘看。
张正本是舌灿莲花,怼人的气势一人顶十人,周文清心中有底,去时雄赳赳气昂昂,见到使臣便说明来意。
人家使臣压根不在意他们公主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公主并不继承皇位,联姻本就是被逼着来的,只要带回去的人是他们国家的即可,其他的不论。
这么随便的态度气得周文清一口气没喘得过来,张口就问礼义廉耻,使臣回道:“你们君主将画像送给我们公主,若问礼义廉耻,应该去问你们君主。”
推卸的本事让人有理难反驳,边上的张正一语不发,甚至暗地里朝着使臣点头,说的好、说得好。
说不通道理,周文清大败而回,出了驿馆就开始谴责张正,谁知张正也不想理会,望天想了会儿,才道:“我想说话来着,可人家道理全,找不到反驳的话,两国联姻,他们愿意要女子做驸马,我们有什么办法,给人家说道理?说女子不如男子,女子同女子没有子嗣。可是您想想,人家有没有子嗣同我们有什么相干?”
管人家有没有孩子,吃饱了撑得慌,没事做了?
张正说完就登上自己的马车,留着周文清一人在驿馆门口干瞪眼。
劝说无望后,回头勒令礼部不许再给驿馆送官宦女子的画像,一来二去,齐映还是没有相中驸马。
半月无果后,陆思贤将手里的珍品变卖得银子,找了可靠的人给云山送去,而通州换了主将。
主将是一三十岁的男子,出身贫寒,是张正的学生。
这么一看,张正这个丞相的位置更加稳固,无人能撼动,兼之得到皇帝信任,一时风头大盛。